段子严听了,凝眉深思,“那就说,他是高官之类,地位身份显赫?”
“可以这么说,从这次的考古可以得出大概类似的结论。”对方顿了一下,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封面破损严重的古书,在视屏前晃了晃,说,“对了,这个是在棺材中发现的。”
段子严定眼看着古书,道:“把你手中的书寄过来,而且越快越好。”
对方被段子严有些冲的语气吓到,显得他对清冷的段子严对这件事有如此大的兴趣实在是意外,能见识到段子严清冷之外的性子更是意外之外的事,“我知道了。”
段子严的眼睛一直停留在那本古书的上,“那,先谢谢了。”
“不客气。其实应该是我说谢谢才对,这次那具棺材的事还是你帮我们解开的,而且你还帮我们找到墓葬主人的姓氏,我们真该感激你啊!”对方感叹着。
“我这边的工作快结束了,你什么时候让人过来帮那具棺材搬走。”段子严一想到外面那具棺材就觉得头疼,当年制作那具棺材的人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藐视天规。
“最快也要等我们把墓葬清理完毕,不过这星期就扫尾了,很快很快的。”对方思忖了会给段子严这个答复。
段子严顿首,沉默了会儿,说:“要快,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关上视屏前,段子严加了一句,“你把书寄过来的时候,随便把你写的材料打印了寄一份过来。”
最后,在对方抗议被忽视的情况下,段子严关上了视屏,他继续看着邮件,他想要那份材料纯粹是想让阿花看,并揭穿曹辰俊的真面目。
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恨让曹辰俊对亲弟弟下这毒手,并让弟弟永世不得超生。而他因为害怕,让人制作了这么具奇异的棺材,为了是安生了?还是夜长梦多,连死都害怕被报复?
不论如何,时间都不能倒流,他不能救阿花,只能在几百年后,利用私心把阿花强制留在身边,他就是想照顾阿花,照顾这只在人间漂泊的老鬼。
阿花跪在地上,翻着书皮被虫蛀食得严重的古书,对比着那一份答应的材料,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所谓的真相跟他的记忆相差这么多?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让他的亲哥哥如此恨他……
阿花死前的真相是——记忆的前半段是正确的,他哥哥为了得到更高的权利,不择手段。他终于看不下,想把哥哥约出来,劝导哥哥。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让他采取极端的方式,他打算到京城告发哥哥。这个秘密被哥哥身边的人知道,并暗中知会了哥哥。
一日,他哥哥约他到湖边,说要有要事相谈,而那时,他正准备上京告御状,没多留个心眼,就去赴约了。
在湖边,谈着谈着,哥哥突然跪在地上说要忏悔,要改过自新,救他放过他。念在多年的兄弟情,他心软了,上前扶起哥哥,说放弃告发哥哥了。
结果,哥哥只是在演戏给他看,并趁他不注意,一把把他推入湖中,不谙水性的他在水面上拍打了几下,然后慢慢沉下去,哥哥站在岸边叫嚣着,说他这是不自量力,死有余辜。
他心灰意冷了,是什么改变了他哥哥,把一个大好青年变成如此狠毒势利,为了权力不择手段。
他死在湖中,灵魂得不到安息,他的身死了,心也死了,整个世界对他来说,想个空虚的大蒸笼,一直蒸着他,不让他离去。
就这样,他在这湖中待了好几年。
再后来,哥哥又出现在湖边,身边还站在一个道行高深的妖僧,他哥哥在他死后不得安生,就想是他在捣乱,请来妖僧作法镇灵,并篡改了他的记忆……
看到这一切,阿花的眼睛湿润了,这不是他要的真相,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段子严蹲下,紧紧地抱住阿花,“你知道他为什么死后要用这具棺材吗?”
阿花摇头,无声地哭泣着。
“他在害怕,当他请来妖僧作法时,他就害怕,害怕你死后变鬼报复他,但你没有,你是只好鬼,即使在那湖底当了那么多年水鬼,你还是保留着当初的善良。是他内心的龌龊放不过自己,那妖僧还多此一举篡改了你的记忆。”段子严说着。
阿花把头埋在段子严的手臂上,“为什么做鬼,哥哥都不放过我?”
段子严轻轻拍着阿花的背,眼睛定在那具棺材上,“他害怕,害死那么多人,他在害怕,害怕死去人做鬼来报复他。”
“子严,我是不是很傻,为什么我怨恨的人既然是这样的?为了他,我在这世上停留了几百年,无法散去。”阿花的手指握在段子严的手臂上,掐进肉里。
“阿花,其实你已经不恨他了,是不是?”
段子严轻声地说出这话时,阿花的身体微微一震,他低垂着头,说:“我已经不恨他了吗?如果,我已经不恨了,那为什么我还停留在这里?”
“因为你有了我,你舍不得我,舍不得离开段家。”段子严说这话时,脸上流出出温柔的神情,是啊,他亲爱的老鬼,心中的怨恨散去,该回头看看他,该好好想想和他的未来了……
阿花愣住,过一会儿,他又心伤了,楚家兄弟的事让他感触很深,让他看到人间尚存的真情,他学会放下心中对哥哥的怨恨,学会用正确的目光看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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