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明嘴角瘪了下去,抢过放在顾梁亘手边的水果盘子,往庚戍面前递过去。
“你,给本王剥盘橘子出来。”
庚戍被执明安排住在向旭台里。
夜晚躺在床上,庚戍闭着眼睛养神,出于死士特有的警惕性,庚戍将向旭台四周每一丝动静都纳入耳中。
有人轻轻推开门,仿佛做贼似的溜了进来,进门以后如同是回了自己的屋,大摇大摆地往楼上走来。
庚戍起身点亮了案台上的蜡烛,推开房门,刚好看到伸手做出推门姿势的执明。
“王上。”
执明半点没有扰人清梦的自觉,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走进去一屁股坐在案几旁。
顺手招呼了庚戍一句:“过来,坐。”
执明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一口道:“阿离叫你来,真的没有别的事?”
庚戍摇摇头道:“我来就是为了保护王上。”
执明点点头道:“这就很好,既然阿离没什么事交给你,那你就去帮本王做些事情吧。”
庚戍脸上露出来一丝丝的犹豫。
执明又倒了一杯水,放到庚戍面前:“毓骁被本王抓了起来,遖宿那边想来还不知道这件事,不过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被发现,你去找到那个‘毓骁’,在他处境不妙的时候,给本王把他带回来。”
执明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半个身子都搁在案几上,用指尖将令牌推到庚戍面前:“这种令牌,就你们两个人有。”
执明仰头看向庚戍,微微一笑。
吴越坐在厅堂内的主位上,浑身动弹不得。
他隐隐能听到院外传来的吵嚷声,依稀可以看见映亮夜幕的火光。
吴越看着站在窗边的慕容离,眼中起伏着强烈的恨意:“竟然是你……为什么?”
慕容离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他:“大概是因为你太聪明,我既然选择了郑毅修,你就不该和他唱反调。”
吴越愣了愣,随即冷笑起来:“郑毅修果然是个蠢货。”
“你也是个蠢货。”慕容离道:“你若当真是个聪明人,也不会落到我手上。”
吴越喘了口气道:“我对你们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只是想要活下来罢了。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怪只怪你抽身太晚。”慕容离将烛光挑亮了一些:“你是最好的人选,时间紧迫,我的确没办法再找一个人出来,自然只有把你抓回来。”
“你这样做,对遖宿一点好处都没有。”吴越道:“你究竟是谁的人?”
“这个问题。”慕容离眼神冷了下来:“我不太想回答你。”
外面喊打喊杀的声音渐渐近了,慕容离打开房门,仿佛是为了确保吴越能够听见似的,停顿些许之后才迈出房间,眨眼融入了夜色当中。
吴越看着慕容离消失,忍不住挣扎起来,可他除了从椅子上滚落到地上外,依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仿佛待宰的羔羊般躺在这里,却是被猎人当做祭品献给狼群。
外面那些挥舞着铁具火把,向来在田间劳作为他们供奉赋税的贫民,现在竟然决定着他的死期。
府邸的大门被人撞开,喧嚣声一拥而入,侍卫和贫民扭打在一起,虽然握着锋利的刀剑,却也挡不住一bō_bō涌来的人群。
刀剑刺入骨肉,带出一阵阵血腥,越发刺激了陷入狂暴中的人群。
府邸中能砸的一切都被砸掉,躲在屋中的家眷被人扯出来扔进花园,男子与幼童被残暴地杀害,女人则沦为兽行控制下寻欢作乐的器具。
吴越躺在地上,听着屋外的哀嚎与呼叫,几乎是痛苦地闭上了眼。
最里间的书房很快也被人找到,他们搜刮着房内值钱的财宝,砸掉他们不认识的碍眼的陈设,差点忽略了躺在书桌下的吴越。
但有人混迹在人群中,缓缓靠近了那张遮盖住吴越的书桌,抽出挂在腰上的短剑,刺入他的心脏。
陵光得知天玑天枢的消息时,几乎怀疑自己坏了耳朵。
他不信任地打量了暗卫两眼,又取来密探送回的书信,看了又看,总算没治下个欺君之罪。
公孙钤端坐旁侧,举着棋子在执明送来的棋盘上比划,一派安然。
“你倒是半点不吃惊。”陵光打量了几眼公孙钤那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终究是觉得不爽,索性过去一袖子挥开摆了一下午的棋盘,这才觉得略略顺眼了些。
公孙钤抬头看了陵光一眼,倒也不恼。陵光自己撩起衣摆坐在公孙钤对面,挥挥手示意暗卫退下。
“天玑天枢这般大乱,想来不是一夕之功。”陵光抓起盒中剩余的棋子,一把洒落在棋盘上。“那位瑶光的慕容先生,可有再为你传递什么书信。”
“在他眼中,微臣早已是个死人,就算有书信,恐怕也不是送到微臣手里。”公孙钤将陵光洒下的棋子一粒粒捡起放在掌心,待到装满后便将手凑到盒上,微一倾掌,便能听到满盒脆响。
陵光冷笑一声道:“他倒是为本王送了一份大礼。”
公孙钤正色道:“只怕这礼也不是特意为王上准备的。”
“你现在说话,越发不中听了。”陵光手指在棋盘上敲了敲道:“他对我恨之入骨,当然不会这般好心。只可惜天权别无选择,他也没有办法。”
“这份礼虽然不是为本王所备,本王确也得了好处。”陵光起身,双手负于身后,看着公孙调笑道:“你说,本王该给天权,送点什么才好?”
第十九章
鸡鸭鱼肉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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