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给我念医书吧。”青檀托着腮目光仅仅锁着温弥汜,一直等到他看完了账目方才开口。语气稀松平常得就像平日里温弥汜日日给他念一样。
“嗯?”平日里都是青檀在他耳边不断得念着医书的,“不自己念?”
“你念吧,今日想躲懒,只听。”
“好。”温弥汜念着枯燥的医书,字正腔圆,于青檀而言好听极了的声音。
青檀迷离得目光都要失了焦距,嘴角不自觉上扬,又能听着他给自己念着书册真好。
觉着温弥汜只念了一会儿便合上了医书,对他怨道“啊,再念会儿嘛,下一章,下一章。”
“整本都念了。”
“那再念一遍吧?”他确确是认真听着,只是没听着内容。
“你可以歇下了。明日再念。”
青檀凑近温弥汜的脸,对着他的唇轻轻点下,然后笑得眉眼弯弯,“恩,那睡哪边呢?”
“里边。”温弥汜不动声色得说着在青檀听来动人的情话。
两人盖着同一床锦被,同一个长枕。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整整百年了。这一切对青檀而言就像梦里一般。
临了睡了,脑海里的画面切换成了唤春阁下,耳边不断重复着的那句让他他不会放过他。
“以后出门都带着我去罢?”青檀睁开眼,望着天墙。
“不。”
“我要去,我要去。”温檀扯着温弥汜xiè_yī的衣袖晃着,“我把我会的都教给你,你也要把你会的教给我啊,什么算账,做生意之类的?”
“……”夜深了,雨声依旧,温弥汜什么都没说,也看不清他的形容。
青檀的指尖有些冰凉,一边在温弥汜耳边轻轻呵气,一面以手指从温弥汜的胸前一直滑到小腹……
“不疼了?”
“让我一直在你身边,不许说不。”眸子里泛起淡淡的光亮,不正面回答他只下着不许温弥汜说不的命令,附上温弥汜的身子,整个人的重量都让温弥汜承着。
温弥汜轻笑着正要做什么的时候,有声巨响,响得像像已然把温府大门给敲出了窟窿一般。
已经开始了么?比青檀想象中来的快。
那声巨响就像冬日里的一盆参着冰沫的水,彻底熄了屋里的春意。青檀几下重新穿好衣裳,头发也来不及束,走向巨响的来源处。
按理说,温府即使在夜里也会有下人轮着看门,今日门边却空无一人。
青檀蹙眉,心下有些不安,启开门,门外有个衣冠不整头发凌乱的人。
温陵南神色惊慌,身子不住得颤颤发抖,嘴里喃着声音越来越响,“死人了……死人了……杀人了……杀人了……啊啊啊啊啊!不要啊……不要过来……”说着双手还乱舞起来,他眼里布满了血丝。
随后府里的下人和温弥汜才一个接着一个匆匆跑来,见了温陵南这般便有人走上去扶住他却都被他推开。
“你们少爷喝多了,半夜撒酒疯,带他去洗洗,我去煮碗安神的汤药给他。”
下人们稍稍有些迟疑,在温弥汜也点头之后方才按着青檀的意思去做了。
“你们不要过来……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呕……”温陵南还在推拒着下人的搀扶,走几步就跌坐下来,说什么也不肯再走,接着吐了满身都是的秽物。
“他怎么了?”温弥汜问青檀,温陵南从未去了唤春阁夜里还会回府的,蹊跷得很。
“他觉得有人要杀他。”青檀垂头,碎发遮住眸子,“夜深了,你先去歇下罢。”
“陪你煮药。”
“恩。”青檀感觉到额前的碎发被拨弄,额间一下暖暖触感驱逐了雨带来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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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满城风雨,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听闻昨日有人魂断唤春阁。那人是候家的少爷,也不常去那风月之地,一去便碰上了这种事。不过众人只觉是侯家少爷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下,少有人知道的是那日候家少爷和跟着他的姑娘两人都酒过三巡,醉得脚下都不稳了便走错了房间,成了替死鬼。温陵南则心不在酒,眼里只有那如玉的姑娘,搂着那姑娘走到原本是他定下的房门前却发现里面有人。
按着温陵南平日的性子原是该踹开门进去把人丢出窗外,只是从门里吹来的春风让温陵南有些难耐,想着待第二日再寻他算账也成,于是转身就进了隔壁的房间,怎料这一举动救了他的小命。
“这么说……那人原是要温陵南的命。”青檀坐在唤春阁的堂厅,边上温弥汜也在,对面坐着流煜。
流煜的住处和唤春阁很近,所以平日里就由着流煜掌管这风月之地的盈亏。
“恩。和那日方罄儿身子里的妖物有关。”流煜淡淡道。他昨夜什么都没察觉到,显然那妖的道行确确是高。
“温陵南活着回来了。”流煜拦不住,唤春阁自然就不再有人拦得住那妖,青檀说完余光看向温弥汜。他本不愿带温弥汜一起来,毕竟他只是凡胎ròu_tǐ……
“程旭说是夜里起来解手,走过那间房的时候被糊了一口鼻的血腥味,吓得叫了起来。”不用流煜接着说,想来程旭一叫,流煜便也就察觉了。
听到此处,温弥汜眉间微动。
其实那一日青檀把那妖逼出方罄儿身子的时候也察觉到了,那妖原身是只狐狸,而且是一只公狐狸。怪就怪在他举止神情间充斥满了阴柔,寻着容器也寻的是方罄儿这种女子。
“衙门来了人的,这几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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