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春打了盆水洗帕子,小心翼翼替他擦了把脸,他发现fēng_liú原本明亮的眼睛细看之下竟有些浑浊,花春有些愣怔,胸口一阵发紧。
春花,你怎么了?
花春说不出话,没由来一阵害怕,替fēng_liú把脉,只觉脉象紊乱,脏腑不宁。
花春按了按他心口,问这会疼吗?
疼。
花春慌了,一回身撞见掀帘而入的大师兄,吓了一跳。
师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花春不答,将大师兄拽了出去。
师弟,师弟!你要带我去哪?
花春颇为激动,竟有些语无伦次,药,吃药,为什么不让他吃?
吃药?吃什么药?
师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情况这么糟糕?
大师兄一头雾水,糟糕?疮伤是挺糟糕可也不到无药可治的地步啊。
可他快死了!花春声音陡然就拔高了,胸腔剧烈起伏着,浑身都在发抖。
大师兄一愣,随即有些明白了。
师弟你先冷静下!
他毒入五脏脉象乱得一塌糊涂,目浊不清,伤痂不结,为什么不开内服药出来?!
你闭嘴!
大师兄火起,他虽伤重但未饮水,针早已替他下过驱了余毒,你怎么知道没服过药?!一身痛疮苦不能眠如何明目?!乱的不是他的脉象,是你自己!
花春如遭棒喝,呆那说不出话,可、可是方才我按他心口他呼痛…
废话你按他伤口上了!
花春愣愣地看着师兄,无言以对。
大师兄拧着眉头感到不可思议,师弟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花春无法解释自己的失态,大起大落之后越发恍惚。
师兄,我想我可能……没法替你接手这个伤患。
第十八章
十八
fēng_liú一看换药的又变成大师兄,张嘴就问,春花呢?
嗯?谁?
fēng_liú回忆回忆,你喊他师弟那个。
大师兄却不在正题上,笑了笑,你叫他什么?
春花。
大师兄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叫?
好听啊。
大师兄一怔,看着fēng_li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又笑了。
笑什么?诶你还没告诉我春花哪去了。
大师兄利索地给他拆纱带,检查伤口,说花春去了分营支援,过段时间回来。
fēng_liú有些不信,又问了好几遍,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复之后才死了心,泄了气。
春花真不仗义,知道我在这还不照顾我!
大师兄没说话,fēng_liú也没了声,直到换完药,大师兄收拾完东西要走,fēng_liú又把他叫住了。
大师兄以为他哪里不适,问怎么了,fēng_liú显得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问了。
是不是我的伤…把春花吓着了?
大师兄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而到傍晚,fēng_liú又见到了花春。
花春似乎是从分营赶来的,风尘仆仆,还没坐下就问了一堆,什么药换了没,饭吃了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fēng_liú一愣一愣的,回过神后却光会笑,什么都不说。
花春眉头一皱,问你话呢。
fēng_liú答非所问,嘿,我、我以为你不再来看我了。
花春顿时就没了声,许久过去才低低说了句,大师兄的医术要比我好得多,让他来治我更放心。
fēng_liú不明白花春为什么突然拿自己和人相较,大师兄下午才说过,花春一直是师父的得意门生,自小天资过人,大时临危不乱,只是这回却有点儿奇怪,看来大师兄说的没错。
花春哪是有点奇怪。
春花,你想那么多干嘛,你们万花谷可是神医谷,谁治都会好的。
花春闻言,自嘲一笑。
神医两个字太重,砸得他心口发麻,莫说神医,他甚至觉得自己枉为大夫,他连fēng_liú都不敢治,还能说什么呢,不能说。
你好好休息,不舒服就和大师兄说,我得回分营了,明天再来看你。
fēng_liú有些失望,拉着他的袖子,你不能留在这啊?
别任性,分营事也多,那么多人要照顾,怎么能减人手。
fēng_liú不撒手,追问,那明天你真的来看我吗?
花春给问得蓦的一阵心酸,他也想替fēng_liú治伤,只是他怕。
医者不自医,挚亲难医。
别瞎想,天天都会来看你。
fēng_liú这才高兴了。
大营与分营相距不远,小半个时辰就能来回,为了不耽误正事儿花春把饭时省了,揣两个包子就当晚饭,骑马上路,每天看一趟fēng_liú再回分营。
救治伤患,彻清水源,每天事儿多得连轴转,整整熬了近半个月才将情况大体稳定下来。
第一个痊愈的人是个十五岁的小兵,欢呼雀跃地在营里跑了一圈,高呼他终于好了,可以回家见爹娘了!
所有人都笑了,一直到这时候军心才有所依靠,大家伙都看到了希望。
fēng_liú因为伤处面积最大,恢复的进展要慢许多,身边的伤兵陆陆续续都出营了,他还得天天两次药。
fēng_liú也有些急了,总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好,他觉得自己都快发霉了。
问这话的时候正赶上花春进来,fēng_liú一下闭嘴,花春眼睛就瞪,又在烦大师兄?
fēng_liú嘟嘟囔囔说他也想出去晒太阳。
花春把药箱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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