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然想!”莫攸宁想得骨头都开始疼了,急忙拉起宣礼的手笑得眉眼弯弯,“等回去我就禀明皇兄,让他给我们赐婚。”
罔顾跟个和尚成婚合不合礼数,莫攸宁兀自做了决定,可片刻后又忧愁起来。
“就算是赐婚,也要等三年,不如我们今天就拜堂?”莫攸宁越想越觉得急切,恨不得立刻就跟他成亲,抬起脚就要迈出去,“我去找玄司空,让他给我收拾个房子成亲。”
“回来!”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宣礼连忙一把拉住他,训斥,“你急什么?我师父那种个性,怎么会给你腾房子结婚?”
莫攸宁这才惊觉,玄司空喜怒无常,真去求了他,莫说结婚,说不定激怒他还会赐两人阴阳相隔。
想到这事,莫攸宁脸又苦下来,“那怎么办?”
“唉…”宣礼是真有意跟他共度余生,可方才说出来多半是为了稳住他。现在倒好,人没稳住,反倒是让他更加烦躁,“成亲的事可以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你要跟念公子回去。”
“啊?”适才宣礼答应他,莫攸宁高兴险些要把这茬忘了。现在又被他提醒,莫攸宁顿时脸色难看起来,“我不想跟他回去。”
“你先听我说,”宣礼知道他脾气,于是温声安抚道,“我是答应跟你共度余生,却没说现在就跟你成亲。”
莫攸宁听到这话更急了,刚想说话就被打断。
“你现在年岁赏小,最是喜新厌旧的年纪,若是日后看到新人将我忘了,那今日成亲只是一场笑谈。”宣礼望着莫攸宁,一字一句说的认真,“再说就算你真无二意,现在的你怎能为人夫君?”
“怎么不行,我…”莫攸宁刚要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诚如宣礼所言,他而今事事要人护着,手无缚鸡之力。即使位高权重,却无半点威信可言。
当真是做不得谁人夫君。
宣礼看他这般,知道他是想明白了些。虽心下有些不忍,却还是继续说,“此番你回去,要勤学苦练,磨磨性子。若今后再是这般意气用事,我们先前的约定还是取消算了。”
“怎么能算了!”听到这话,莫攸宁又气又急,眼眶都有些泛红,“你是出家人,说好不说谎的!”
“我现在已经别拜其他门下,算不得出家人了。”宣礼看莫攸宁急躁,也没有逗他的心思,柔声安抚道,“我不是存心刁难你,只是你性子确实需要改改。否则日后,你肯定是要当皇帝的。这般肆意妄为,只怕会成个昏君。”
莫攸宁自知他说的有礼,姑且还是应下。想了想觉得就这般走,实在心有不甘。非拉着宣礼走出屋子。
这天正值十六,明月皎洁。莫攸宁让宣礼在月下跟他许了约,倒真算是天地为鉴。
且说莫攸宁回到王府,就像是换了个性子,为人谦恭有礼,求学也愈发诚恳。他求着念思卿收了他,日日跟他学诗文曲赋治国谋略,就是被他偶尔责骂都未有怨言。
后来他身子还跟大将军赔了罪,诚心诚意请他教授自己武功。将军存了折腾的心思每日让他练好几个时辰,莫攸宁却毫无怨言都照着做了。
更稀奇的是,莫攸宁在王府内供奉了尊佛像,每日早中午三餐都会念经颂佛。而且连他桌上的饭菜,也都是素的。
一时间王府上下都觉奇怪,以为王爷这才出门两个来月,就换了副性子,莫不是借尸还魂?
再说宣礼那边,诚如玄司空先前所说,他是个练武奇才,几乎无需费心教导都能进步神速。
估摸着要是按照这个势头,用不了三年功夫他就能把自己武功全部学会。玄司空合计了下,把石洞内的心法招式也悉数交给他。
宣礼也是个勤快人,平日里早起晚归,有空就跟他练功,也不觉得枯燥无聊更不埋怨辛苦。玄司空看他乖巧,对他也是日渐体贴起来,久而久之倒像是真师徒一般。
年年岁岁,花开花落。
到第三年,入了夏封山听不见蝉鸣。宣礼算算日子,也该到了重逢的时刻。
辞行之时,玄司空见眼前男子身姿挺拔,眉目俊朗,长发如墨,登时感慨年岁匆匆。
“我既然说了只教你三年,你现在自然能走。”玄司空凤眸斜睨,打量着他,“其实就算我不放,你现在的身手,也能轻易打赢我从这里走出去。”
宣礼早已习惯他的戏弄,只是轻笑了下,眉目温和,“你是我师父,我怎么会对你出手。”
“说得就像你没跟我交过手一样。”玄司空略略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
“好。”
时过境迁,相思谁家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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