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在到这儿来之前,会紧张,会期待。他担心崔卓的爸妈会嫌他年龄小,不懂事,担心他不能被喜欢,但也期待着能见到崔卓的家人,想见到更多和他有关系的人。但当他站在崔卓的房间里,那种悬在空中的紧张和期待,终于找到落脚点,稳稳当当地降到内心深处,填满了整颗心脏。
原来到喜欢的人家里是这种感觉。你不仅被他的现在所接受,连同他的过去,他的记忆,都在原处等着你,接纳你的到来。
明明是很简单的家具摆放,赵临仍是很感兴趣,向崔卓征求了他的同意之后到他书架上翻他的书,一些练习资料,比如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什么的还没被扔掉,赵临看着上面的字迹,好像见到了高中时期的崔老师。字写得漂亮,潇洒肆意,一看就是学霸。
研究完书架,赵临又去他床上躺,还说什么有他的气味。崔卓笑他不止是眼睛被蒙上滤镜,连嗅觉都学会说谎了。崔卓躺到他旁边把他拉到自己怀里,说:“这才是我的气味。”赵临边说着“你让我埋胸是想干什么啊”一边像只小狗一样认真闻他的味道。
“埋胸哪是这么用的。”崔卓被他逗笑,任由他揩油。
赵临闻着味道觉得不满足,凑到他脖子那里便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崔卓被舔得发痒,赶紧把他拉到面前亲了一顿。
赵临被亲得迷糊,感觉到脑袋缺氧才把他推开。“你干嘛没事就亲我,等下被看出来了影响多不好。”赵临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满地抹着嘴唇,总觉得都要被亲肿了。
崔卓也不揭穿他刚刚接吻的过程中主动投怀送抱的事实,忍笑认错说自己被他的美色迷惑了心智。赵临也很不要脸地自夸,两人相互配合,跟对台词似的说了会话,赵临才从他床上起来,要会自己的客房去。
赵临刚进了客房没多久,崔卓就又跟着过来了。赵临很不满意地赶他出去,说被看见了影响不好,要各睡各的。崔卓拿出手机说他不睡,只是想坐他床上看电影,赵临才没反对。但赵临闭眼还没五分钟,又睁开眼,嚷嚷着崔卓坐他旁边他睡不着,让他赶紧走。
崔卓笑骂他是负心汉,明明这两个月都是一起睡的。赵临犹豫了一会,才义正言辞地说:“那你又不是在看电影,你一直盯着我看我怎么睡得着。”
崔卓哭笑不得,只好大方承认说:“我的错。要不我坐那边凳子上看?”
“不行,这样我心里又会愧疚,你快回你自己房间。”
“老大,你这样的逻辑不太对,你让我一个人回房,不应该更愧疚吗?”
“我又看不见,怎么会愧疚?”赵临一副“我没看见就是不存在的”逻辑,嚣张地不得了。
崔卓只好表示认输,准备回房。他倒真不是连这点分开的时间都忍不了,纯粹是觉得小朋友的反应太好玩了,他就喜欢逗他。
“等一下。”赵临看崔卓起身准备走,赶紧喊了一声。
“嗯?”
“再亲一下再走。午安吻。”
“好。”崔卓的声音都带着笑。
崔卓出了房间,跟他爸妈交待说,刚刚搭了几个小时的车,小朋友累着了,让他们不要介意。他爸妈本来也是想让他们好好休息,自然没意见,他妈妈倒是忍不住揶揄道:“阿卓现在是胳膊肘往他媳妇那儿拐了,这是怕我们怪罪小赵,还先来跟我们打好招呼。”
“妈,你们也叫他临临吧,叫小赵听起来跟我们学校领导一样。”
崔爸爸虽然接受了他们在一起的事实,但还不能跟崔妈妈一样那么自然地调侃,咳了一声问他:“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这小孩20岁吗,现在看着怎么跟未成年一样。”
崔卓听到这个问题无奈地笑,只好跟老头子解释说:“大学生就差那几岁,哪看得出来。小孩长得又显小。”
“原先还担心年纪小不懂事,现在看来,倒是个懂礼貌体贴的好孩子。”崔妈妈也接着他的话夸了几句。
崔卓听了也笑,打了招呼也回房了。
晚上赵临也坚持要崔卓回自己房,不能让岳父岳母觉得自己太那什么。当然,他又失眠了。认床的毛病到了哪都一样,这次还没有崔卓在旁边,他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觉得没意思,又盯着空调上的数字看。
崔卓家在小区靠里,听不到城市汽车的鸣笛声,四周安静极了。赵临静静地听了一会,又想着以后离开崔卓的生活,瞬间就有些后悔让崔卓回自己房了。应该把握睡一被窝的机会的。他越想越后悔,也不知道崔卓睡着没有。
真是的,怎么说让他回就走了呢。赵临在一旁胡思乱想,就听到谨慎的敲门声响了。赵临正准备下床,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赶紧闭上眼装睡,感受到床垫往下沉了沉,就听到崔卓的声音响起:“临临,睡了吗?”
赵临假装没听见,继续装睡。崔卓叹了口气,把空调被拉了拉,躺在他身边。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温暖的存在,赵临装不下去了,转身抱他,瓮声瓮气地问:“都说了不让你过来,怎么还过来了啊。”
“我认床。”崔卓说。
“滚蛋,睡自己房间的床还认个屁啊。”
“临临你能不能文雅一点。”崔卓闷声笑着说:“我认有你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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