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人非獍!”愁落暗尘抬头怒喝!
诶?人呢?
身边只有一两片白羽轻盈落下,唯一愿舍外围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局羽人非獍甘拜下风,还有事先走一步,那幅画送给好友了……”
那时羽人非獍果断逃离现场,脑海里还一直想象着愁落暗尘生气又郁闷的表情,觉得真是玩得不错。后来再去唯一愿舍,愁落暗尘好像是忘了这件事一样,照旧跟他一起喝酒。
果然他很呆,羽人心里想着。
他倒还真是没想到能再见一眼当年的拙作,这是在唯一愿舍的第二天,收拾那个古旧书桌时,发现桌子抽屉里一张发黄的旧画,拿出来看了半天才想起来事情始末。
他还真的把这画收起来了啊?
羽人非獍看着这张图,忽然流下泪来。
“愁落……这画儿真是把我丑哭了……”
伞
唯一愿舍有且仅有一把,还是羽人非獍送的。
因愁落暗尘有一身钓鱼用的行头,逢下雨天气要出门时披着一身蓑衣戴着大大的斗笠便足够,虽说这样连脸都看不清。羽人非獍提议,你这身太重,买一把伞就方便多了。
愁落暗尘说,要是拿着伞,就不能用两只手提东西做事了。
结果唯一愿舍还是没有伞。
原本羽人非獍临走时准备把自己的伞留下,又觉得自己这把伞实在太旧,于是还是带着它走了。到了市集,买了一把新的伞又返回了唯一愿舍。
愁落暗尘开门时有些诧异他为何去而复返,看见他手里那把伞时瞬间会意,于是叹了口气说,这种小事,还用的着特意?
羽人非獍不说话,进了屋,把新伞挂在墙上显眼的地方就走。
之后再来唯一愿舍,常见到那把伞好好的挂在墙上,看起来跟新的一样,也不知道愁落暗尘到底有没有用它。
十几年后,这里的主人已经不在,伞还是好好的挂在墙上。
这一天下起了雨,羽人非獍收拾完屋子,本来还想锄一锄院子里杂草的计划只能作罢。虽说他心里也知道干这些没有什么意义,他又不会住在这里。等他走了,这里依然会荒芜下去。却有些不忍心,似乎在他的心里,隐隐觉得,纵然愁落已经不在,唯一愿舍也不曾死去。这个地方是他生前的唯一,死后也是同样,他不在,羽人便替他顾守下去。
屋子里太过潮湿憋闷,他想去外面走走。便伸手取下那把伞,外表看起来还很不错,也许是愁落暗尘保存的好,也许是他很少用,也许他根本就没有用过,只是碍于朋友的好意才收起来。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羽人打开门,将伞撑开。
那把伞像是不承其重一般,发出“吱呀喀嚓”这样的难听响声。
不能用了?
羽人皱眉,犹豫了一下,手上的力道慢慢变轻……
他是想把伞合上的,可是这样一收一放,那把伞却偏偏已经承受不起。
于是,“喀嚓”一声。
伞面裂开,伞骨崩断。
终于寿终,却不能正寝!
羽人非獍向前踏出一步,半个身子倾进风雨里。他颓然松手,看着那把伞重重在地上散落成一堆。
雨水沾湿眼睫……
“我还没有忘记你……”羽人非獍低头看着地上的旧伞残屑。
十几年的空虚和等待,原本就不是谁都承受的起。
雨水很大,顷刻浸入伞骨,凉意入心。
唯一愿舍唯一的一把伞,就此折在羽人非獍的手里。
糖醋鱼
当时羽人非獍看着桌子上那盘,脑海里浮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你特么在逗我?
江湖上谁不知道神刀羽人非獍吃的是苦糖,喝的是苦茶,多年来的习惯不容改变。而愁落暗尘是谁,羽人非獍的知音,两个凑到一起没有最苦逼,只有更苦逼。今天是怎么了?不仅要加糖,还要加醋?
羽人非獍紧接着开始想,是不是自己最近哪里得罪了他,于是愁落暗尘决定恶意报复?
……
这个,貌似还真有可能……难道这呆知了最近变聪明了?
“怎么不吃?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坐在对面的愁落暗尘很认真的看着羽人非獍说。
特意?
羽人非獍心里暗叫不好,果然是得罪他了。
“羽人?”愁落提醒他,“你要是不吃,晚上就只能饿肚子了。”
“我吃馒头。”
“那鱼呢?”
“你吃!”羽人非獍确定道。
愁落暗尘遂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脸可惜的说:“好吧,果然你不吃甜的。”
啊,居然没有强迫?
羽人非獍狐疑的上下打量对面的挚友,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做一顿鱼请我吃?
“你知道我不吃甜的。”羽人非獍故作淡定的说。
“可是你不吃,我就不知道这盘鱼到底做得好吃不好吃。”愁落暗尘的样子看起来很郁闷。
羽人非獍疑惑道:“你可以自己尝。”
“我的口味不能代表你的标准,也不能代表所有人的标准。”愁落暗尘的语气十分惋惜,他夹起一块糖醋鱼放在嘴里,慢慢咀嚼,“所以这个味道,到底算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呢?”
羽人非獍愣愣的看着愁落暗尘,手里的馒头快捏成了大饼,依然没咬上一口。
难道真的只是请我吃鱼尝味道?
这……
这……
这呆知了!
羽人非獍叹气,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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