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无措的坐在床沿,手指下意识的抠着床单。
“田远,我知道我不该这样的,对不起对不起我……”秦苒反应过来,几乎是踉跄着走到刚才田远放衣物的柜子和抽屉前,一股脑把它们抱出来,放进行李箱。动作太急,有些衣服散落在行李箱外面。
秦苒紧紧的抓着那条不属于他的内裤,转过头看着田远,“我马上走,真的,你别恨我……”
一个快40岁的男人,手颤颤的,声音像是走在寒风里一般发着抖,眉眼委顿。
“去洗澡吧,以后别这样了。”田远走过来,掰开了他的手拿出内裤放好,又帮他把那些衣服放进柜子,“别伤害你自己了……”
田远帮着他把房间规整的很好,秦苒却觉得绝望极了。
他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他发现了什么?药?刚才他放行李看见那些药了?自己明明把它们分装放在箱子夹层了……
他一定看见那些药了?一定看见了,一定看见了!
他知道自己不正常了。
秦苒走进浴室,机械性的洗了个澡。他洗完了穿上浴袍,赤着脚站在洗手台前。洗手台有一面镜子。秦苒往牙刷上挤了点牙膏,看着镜子里的人。快40岁的人脸,有着怎样都掩饰不了的黑眼圈和眼纹。这样的他,病态的他,怎么就还是没死呢?
等秦苒刷完牙,低头吐掉最后一口漱口水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身子洗干净了,头发还没冲洗,黏稠的几缕耷在一处,偏偏那么久过去了,现在才发现。
他又洗了一遍。
爬上床,时间已经不早了。外面天黑着,秦苒特意下床拉上了窗帘。刚进被窝,脚刚才没穿拖鞋直接踩在地板上,热气散了一半,秦苒像冷极了似的,在被子里整个人缩成一团。
5.
很早田远就来敲秦苒的门,秦苒揉了揉眼睛,没说什么。今天是送秦荏走的日子,虽然他才刚睡着没多久。
秦苒在国外的时候,田远就打了电话给他,说是秦荏心脏衰竭,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田远让他赶快订最近的航班回来一趟。在登机之前,手机进了条信息,田远告诉他人已经去了。
但总该回来一趟的。
秦荏人没了,自己的执念还在,一寸寸研磨碾压,溃不成军有时却壁垒千层。
和田远站在一边看着秦荏从传送带进到炼尸炉的时候,秦苒突然很想哭。一直恨的人不在了,自己的存在就像突然没有了实际的意义。
“你做什么?”突然,田远抓住了秦苒的肘弯。
秦苒怔怔的看着田远,再低下头看看自己被抓的地方。不知何时,自己的手已经从炼尸炉外设的铁栅栏中间的孔隙穿过去,就像……就像想把自己送进去一样。
他害怕的缩回手,身子缩着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心有余悸。自己突然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或者动作,明明一系列症状有所缓解的,怎么会这样?
炼尸炉里的温度设定的很高,红色的一团火,把一个人从皮肉包裹炼的只剩一根根骨头以及几捧骨灰,装在一个坛子里,宣告生命的就此终结。
骨灰被合送到公墓,周围墓碑上的人都陌生的很。
秦荏,我是哥哥。
“田远,去替我买束花吧。”其他人都散尽了,田远看了墓碑上秦荏的照片,转身朝园外走去。
秦苒目送着田远离开,看着墓碑上和年轻时候的自己长的有些相似的人,泪不受控的留下来。
“你终于还是死了。”
乔深和秦苒说过他该控制自己的情绪,要克制自己。乔深会告诉他,秦苒你别怕,有个勇敢的孩子,他在替你伸张你想要的正义,帮你去索取你想要的爱,但我真挚的希望他少点出现。
“爸妈是被你害死的,他们不够爱我但我不会原谅你。爱情没有先来后到,是你先不要田远的,也不怪我。”明知秦荏不可能听见,秦苒还是一厢情愿的解释着。“如果两年前你没有把你学弟偷偷带回家,如果我没有撞见,我现在不会这么恶心自己恶心你。但你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告诉田远,我会爱他,一直到我死。”
死亡是不定的事情,爱他不定,恨你无期。
“秦荏,我好像……又忘记吃药了。”
6.
身后传来脚步声,秦苒不再说话,一只手放在口袋里,手指把玩着放在袋里的餐巾纸。
田远买了一捧花回来。
秦苒接过花,亲自放在了秦荏的墓前。
“节哀。”这话,是田远说的,说给秦苒听。秦苒转过身,眼神里有着掩不住的讶异。
秦苒回国奔丧,坐在田远车里为避尴尬没话找话;现在,站在秦荏墓前,却是由田远来安慰这个没爱过弟弟的哥哥。
“怎么?……”面对田远略带关心的问询,秦苒下意识摇了摇头,“那我们回家吧,以后再来看他。”
可能不会有以后了。
秦苒随着田远回家。车开在路上,一闪而过的建筑和风景对他来说很陌生…两年时间说长不长,可他已经忘了怎么从葬着父母和秦荏的墓地回到田远家了。
“怎么没有把秦荏和爸妈葬近些?”
“这是他自己的要求。”
秦苒没再问下去,手指头伸进衣服口袋里去玩纸。玩了一会儿腻味了,他把纸掏出来。纸已经被盘弄得白边起了毛。他气愤的开窗把纸揉成一团扔了出去,莫名的很生气,说不上来的原因,总之他就想这么干。
田远眼角余光注意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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