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日日上城墙巡视,大雪漫天飞舞,对面的军营日日操练,每日不断,而边疆的士兵已大大不如从前,以前她带出来的兵大多战死,如今这些都是朝廷见前线兵力不足而征来的,大多不是自愿,来这里都是被逼.迫,与之前的士兵更无法相比。
他们没有底子,上了战场也是充人数,齐军是被大雪断了腿脚,待到晴日的时候只怕攻城了。
阿那嫣然骑马绕着军营走了两圈,大家在操练时也是无精打采,这些士兵的样貌都很陌生,她下了马围着操练的校场转了几圈,有些人打拳无力,下盘不稳,一看便知没有扎实的底子。
她摇了摇头,操练士兵的将军见主帅过来,立马迎了过去,她来这里好几日了,每日都是看上半个时辰就离去,今日停留了近一个时辰,看着一些老兵,道:“能不能选出一千较为有底子的士兵,晚上子时集合。”
一千人并不难,那将军也应下了,望着天气,已经擦黑了,子时前选出应该不难,他忙转身去选人。
阿那嫣然自己又上了城楼,风雪已经停了,按照往年的惯例,雪停了就不会再下,齐军如今势如猛虎,卫凌词用兵如神,两年多来几乎没有败过,这场仗八成会输。
她摸了摸手中的长剑,赠剑与秦川之时曾说过,剑安好,他便安好,可如今秦川早已不知去向,生死不明,这把剑却陪了她数年。
身后将士见主帅面露忧愁之色,皆是苦不堪言,以前边疆虽说臣服于大齐,可除了每年进贡之外,大齐并未向他们多要过东西,而如今边疆反抗大齐,失去了大片城池不说,连国都都保不住了。
国主又性子多疑,识人不清,若当初没有囚禁长公主,边疆也不会败得这么快,齐军就在外面,保不齐哪日打过来了,他们都得死。
只是,他们还年轻,没有结婚,没有生子,人生还没有过去一半,死了太可惜。
站在城墙吹着凛冽北风的阿那嫣然似是听到了他们的心声,转身回头望着这几个守城的将士,敛了周身冷气,温声道:“你们可娶妻了?”
听到话的几人皆摇首,唯独站在远处的一个矮个子兵低低说道:“娶了。”
其余几人都看向他,阿那嫣然也走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人也不过二十出头,“瞧你年龄也不大,孩子生了吗?”
“生了,在那边,”回话的人指了指齐军所在的方向,那里本是边疆土地,可已被大齐攻下,不再属于他们了,就算守住了国都,也不知能否与家人孩子见面。
天涯相隔,莫过于此。
阿那嫣然的手又摸了摸剑鞘,眸色淡然,笑道:“只要你活着,就有见面的日子。”
但秦川已经死了,便没有见面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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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兵的事很快传入了阿那芙的耳中,她直接去了军营。
阿那嫣然在屋内擦拭着长剑,见她来了也不说话,阿那芙见她淡定自若的模样,忍不住道:“你调兵作甚,还是些精锐。”
有些人猖狂了半世,从不将长辈放在眼里,阿那芙在凌云时,便克制着自己的性子,忍久了后,回到边疆便露出了本性,这些事阿那嫣然从不愿管,阿那芙和阿那暄一样有着登上皇位的野心。
不过阿那芙懂得利用战争这个契机,杀死自己的竞争对手,比如她的那些哥哥,一个个都死于战场上。如今,阿那真年迈,又听她的话,她自然成了储君的最佳人选。
可惜她不如旬长清懂得分清时势,旬长清知道大局为先,而她只知道自己的利益。两年前襄州城外,她中了卫凌词的离间计,不信任自己的亲姑姑。
又以为大齐已失去半壁江山,不足为惧。而卫凌词故意设计,让手下人败在她的手里,加剧了她的骄傲之心,放心大胆地攻城。
阿那芙败在了自己急功近利和野心之上。
当然,这些事阿那嫣然不会提醒她,她若是旬长清,自己定会提醒一二,不过以旬长清的资质,也不会在这些事上吃苦,旬长清外表是温顺的羊,可骨子里却是继承了旬翼这头狠狼的野性,单看她从郡主的身份登上了皇位,隐忍了数年,登基三年便以凌厉手段夺回了皇权,便知阿那芙就和她不是一个档次的人。
她擦净了长剑,眸色寒冷,“自是有用,如今我是主帅,行事不用问过你。”
阿那芙被狠狠落了面子,自己咬了咬牙,知晓此时与她争执并无好处,随即换了笑脸,“姑姑说笑了,我不是质问,就是好奇罢了,您要精锐做什么,我可能帮您?”
吃了亏才改性子,阿那嫣然将长剑收起来,指着地图,“今夜雪停,便不会再有雪,趁着齐军还未缓过来,而我今夜打算让人偷袭他们,至于那一千精锐,我会让他们穿上齐军的服饰,在偷袭过程中混入齐军,借机烧毁她们粮草。”
阿那芙愣了愣,望着地图有些不解,“烧毁粮草又有何用?”
“眼下打不过她们,唯有逼迫她们后退,粮草供应不上,依照卫凌词爱惜将士的个性,必然会带着大军后退,到时我们可暂缓一阵。”
此计听来尚可,阿那芙也没有出言反对,又听阿那嫣然道:“你带着人在前面偷袭,我到时直接带人去烧粮草。”
阿那芙蹙紧了眉头,神色不自然,前面偷袭的人必然存在危险,而穿着齐军衣裳的人,又会说齐话,烧了粮草之后,齐兵就会乱了,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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