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广为流传但其实没什么道理的说法,恋爱中的人智商为负,我以前倒是没经历过特别典型的恋爱,看别人为爱痴狂倒看得不少,动辄要死要活,如果遇人不淑,倾家荡产背信弃义都不足为奇,甚至背叛整个家族去私奔。
传说张启山的长辈当年就是因为fēng_liú债被逐出家门,难道九门最大的一家是沿用了本来的姓氏,还真和闷油瓶是一家的了?
我古怪地算了一下闷油瓶和张启山可能的辈分,同时忍不住打量闷油瓶在一边的动作,这次他终于调好了水,迅速自己洗完了。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真要洗澡,那些装置就算防水,在有蒸汽的地方清晰度和灵敏度也会大打折扣,恐怕浴室是他能想到的最容易让我明白当下状况的地方。
我也随便冲好,回头找毛巾就又窘了一下,这间屋子明显是一人用的,所有东西都只有一份,放在架子上的浴巾当然只有一条。
我心里把在看着监控的人全部问候了一遍,结果自己先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止都止不住。
闷油瓶见状,直接把浴巾兜头罩到我们两个头上擦。浴室里灯不亮,毛巾一盖,我看见闷油瓶的脸就懵了,赶紧掀开就跑,随便捡了个毛巾角擦水。
闷油瓶眉头微皱,又把我拽了过去,我一边感慨张影帝的自然流露如此让人看不出破绽,也不知道是师从何处练了多久,一边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一排蜡烛。
“你生什么气?”闷油瓶道,继续擦我的头发。
我愣了一下摇头还是退开,心里有点发悚,就算告诉自己现在是非常时期,将计就计顺台阶下是最好的办法,心中还是不太对味。
闷油瓶看了我两眼,直接把浴巾披给我,自己先出去了。我先是觉得奇怪,再一摸自己脱下的衣服才悲从中来,回过味来:刚刚脑子太昏,脱下来的衣服随便搭的位置又被水给泼到了,整个从外到内斗都成了半干不干的状态,穿湿的无疑是对自家小兄弟的折磨,还不如披浴巾。
各种奇妙的巧合之下,我竟然有种破罐子破摔下楼去裸奔的冲动,如果让他们确定我是个神经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估计也可以解释。
我把衣服都仔细晾好了,才离开浴室,说实话有点没底之后要怎么做,不是很敢出去。
闷油瓶的意思很明白了,现在什么关键问题都不说才是正确的,如果被人知道其实我根本一张白纸啥也不懂,效果肯定不如现在这种高深莫测为爱痴狂。
我想着就更加郁闷,如果闷油瓶是个小白脸倒好了,我可以大大方方上去揽着他,搞不好还可以吃点豆腐,偏偏怎么看都觉得不是那么个事儿。加上他这个人做事情一向有条理,但深浅完全不可推测,如果闷油瓶有什么打算不跟我商量,直接就奥斯卡级别的影技砸过来,我到底是要不要配合?
他妈的,怎么配合?
闷油瓶正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看到我过来就淡淡道:“明天肯定会有人来跟我们接触,好好休息。”
我一想也是,老子连衣服都没的穿,裹毛巾也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还是直接躺床比较合适,于是变成了我抱被子远远靠床头。
两个人都没吃饭,屋里又没什么东西可以转移注意力,除了大眼瞪小眼根本无事可做,我正纳闷闷油瓶怎么这次又没演技了,琢磨着要不随便聊个天,正打着不那么肉麻的腹稿,灯灭了。
看来到了这个“笼子”的固定熄灯时间,还真卡得跟军队一样。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闷油瓶叹了口气说:“之前没在医院等你是我不对。”
我一下又跟不上他思路,他们丢下我不管,不是因为对霍家不够放心又无法带我出去吗?
“不要生气。”闷油瓶又道。
我愣神看他拖椅子到桌子边,似乎准备就那么睡了,终于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闷油瓶看出来我根本演不下去,从刚才就在给我找台阶下。
我自己那些因为尴尬而出现反应,如果照他的说法,在外人眼里看确实比较能说得通,就是在生气而已。这样也不需要我配合什么,只要继续保持抗拒闷油瓶的态度就好了。
我顿时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实在不上台面,闷油瓶自己已经够累了,还能把这么多事情都考虑到,显得我简直小肚鸡肠地不像个爷们。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大戏,我犯得着为了这么一丁点膈应坏了大事吗?
我啧了一声道:“我没生气,你那样怎么睡!赶紧过来。”
熄灯一两分钟的时间,胖子的呼噜声已经震天响,打得极有特色,我想到最开始和胖子接触也是听到这么个呼噜,一时绷不住笑出声来。闷油瓶似乎也觉得好笑,气氛忽然缓和了很多。
床就这么一张单人床,两个一米八的人躺局促性可想而知,我侧着,几乎能感觉到闷油瓶的呼吸就在我后脑边上,好在想通了之后也没什么心理包袱,我甚至开始分析这里可能有的摄像角度以及到底有没有夜视功能。
忽然闷油瓶手一抬,直接顺过腰放到了我的肚子附近,明知道他要么是演戏,要么是空间太小伸展不开,我还是忍不住毛骨悚然!上次挂空挡和人睡一张床,估计得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当时还是小屁孩,什么都不懂,眼下这种情况真是让人无比怀念童心和无邪。
然后我就发现我想的还不到位,闷油瓶不是为了演我们有多亲密,他似乎是在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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