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由人提供定量数据再计算得出的策略有很大局限性,不可能是绝对正确,如同未来因为不可测因素而有不确定性一样——前一秒的计算结果是明天晴天不用拿伞,下一秒,作为外来因素的气象局突然决定人工降雨,那“明天不用带伞”的最优决策就是错的。
这样阶段性数据,只能给出阶段性的参考决策,不能全信。
我二叔是中国古文化的死忠,小时候跟我讲这些外来概念根本就不新鲜,几千年前老祖宗早研究过了,不管什么战略,都同五行八卦的卦象一样,分初爻和变爻,解读方法切记不可一褱而论。好可以变坏,坏也可以变好,要看变动的关键点如何选择。
这方面的知识我一点也不熟悉,也不知道二叔是不是瞎说,麦肯锡和麦当劳在我心中是差不多的东西。
当时看到闷油瓶的论文我只随便翻了下,好像就被导师署名居然是小花的爷爷这事情给吸引过去了。现在想,他论文里提的系统恐怕确有其物,最起码也有个雏形,不然他们那一整个团队根本做不出实验。
雏形的局限性在于信息收集的被动上,如果科技技术足够,改成动态的数据搜集,配备足够高的计算能力,制造成能够自我学习自我进化的封装智能系统,它的可靠性就大大提高,给出的答案也会无限接近最优解。
这个思路我以前也想过,狗鼻子当时也套了一点类似的算法框架进去。
闷油瓶说那巨大的机器列阵是曾经的终极,莫非就是指的这系统的硬件部分?它又为什么会废弃了?
‘它’最后告诉我们的那几个词,莫非是结合我们的情况而提供的策略或者情报?
我仍然不太信服,但闷油瓶分明笃定它给出的是最好的选择,我再质疑,也就没有什么意思。
要真是如此,这机器确实当得起“终极”这样的形容词。
算是想通了一半,我开口就要问自己的猜测对不对,看见闷油瓶的脸色,又果断闭嘴了。
阿宁关门走了之后他就不怎么对劲,我自顾自跑神了这么久,他居然仍一动未动地看着眼前的箱子。
我喊了他几声,闷油瓶才道:“吴邪,它的功能已经被损坏了大部分,刚刚的启动是最后一次,再也没有和它对话的机会了。我不知道需要‘等待’多久才会到达下一个时间节点。”
闷油瓶说的是下一个节点是“32人”,光看见这个词是让人一头雾水的,也猜不出是什么意思,看来只有到了一定情况才能懂这些游戏攻略一样的指示。
这系统的数据收集是怎么做到的?整个地下建筑都黑乎乎的,难道在我没注意的地方都有红外摄像头吗?
奇怪,闷油瓶不是说这里早就被废弃了,怎么可能会有这十年里才普及起来的摄像头?
我发现自己看见闷油瓶就会满脑子都是关于终极的问题,恨不得一气全部倒出来,可闷油瓶的表情很怪,心思并不在我关心的方面。
“小哥,你好像十分信任这个系统的给出的结果。”我想了想道,闷油瓶略略点头,却没有继续说为什么。
我继续道:“既然‘等待’是最优解,我们等就是了,就算不知道要等多久,只要是我们能接受的时间范围……”说到这我突然顿住了。
阿宁只给我们一个半小时,这个时间却是一个外来的因素,计算最优解的时候,那台机器不可能考虑进去这样小的因素。
我心中恍然,也许它并不是故意给出“等待”这么模糊的动词,而是它也计算不出要“等待”多久,只能指出下一个变化的节点是“32人”。
古潼京外围是几千米无人区,肯定在入口暗布了检测装置,想要知道有多人进入应该是不难的。
假设这三十二个人是援军,如果我们要“等待”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半小时,而是两天、三天呢?
我一下就冷汗直冒了,一个半小时之后阿宁会开始审问我,如果闷油瓶什么都不告诉我,她会对我用很不友好的手段——原来这句话并不是要敲打我,而是在用“我”威胁闷油瓶。
难怪他们既不给问题表也不搜身,闷油瓶当然知道阿宁他们想要什么情报,外面人特意送来的这一支针,肯定也代表了什么特殊的意思。
他们两方一直在打哑谜,交流的信息量比字面上的这几句多了去了,亏我一直傻听着,愣是没有听出弦外之音。
大概我是太依赖闷油瓶的能力了,之前坚信他进来审问室是另有后招,才对阿宁不把我当人看的态度一点感觉都没有。眼下闷油瓶脸色这么难看,是担心一个半小时后我会受苦?
既然是这样的局面,我还是什么都不要问了,什么都不知道,顶多受点皮肉之苦,我对自己的忍耐能力还是很没自信,如果闷油瓶真告诉了我点什么,保不准我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硬抗,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想到阿宁的冷笑,我心里有点毛,努力让自己转移注意力,顺手把眼前的箱子盖上踢到角落里去,眼不见心不烦。
我对闷油瓶道:“小哥,你不用为难,也不要打针,也许咱们等不了一个半小时就有转机了。”说实话,这句话我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但一路受了闷油瓶的照顾,要是遇到这么点危险就怂包,也太不是男人。
闷油瓶身上背负着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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