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一怔,道:“为什么?”
秋月白摸了摸下巴,道:“按套路来讲,废材逆袭是要有点契机的,不是死情人就是死朋友,不然主角怎么成长?墨斗除了个关系不冷不热的木匠老爹外就剩下命根子一样的小木偶了,相较来说,肯定是没了这块小木头对他的打击更大。”
“……”
“怎么不讲了?”
凌霄认真看了会儿,摇头叹息一声,将外袍脱下给秋月白披上,道:“地洞阴冷,师父不要着凉了……后来的事,还真的被师父说中了。少年心里有了目标,当真激起机关术的天赋来,他擅长木工,摸索着做出了许多精妙的小机关,一路杀入大选的最后关头。同族的竞争者心下怨恨,在大选前一晚挑衅羞辱之,当着他的面烧了他的那木偶少女。”
秋月白叹道:“这下怕是要黑化了。”
凌霄无言一瞬,道:“师父年少时倒挺闲的……墨斗眼见木偶在火中化作灰烬便疯了,他用臂上藏着的连弩射向了挑衅他的几个少年,其中有一人当场就死了。此事一出,族中人皆怒,后来少年被打断双腿,扔到了深山中。”
“接下来就是报仇的戏码了。”秋月白指尖顿了顿,苦笑一声。
“墨斗在深山大难不死,竟无师自通了傀儡术,他做出了许多杀伤力颇大的傀儡。再后来……他带着这些傀儡杀回了族地。傀儡术本就是机关术分支中极难的一种,自然有人动了招揽的心思。墨斗假意被招揽愿将自己的傀儡术用来回馈族人,可这不过是假意罢了,墨斗从未忘记过那场火中烧尽的少女。”
那化作灰烬的是他岁月里唯一的慰藉和陪伴。
“后来墨斗做出了最精妙的傀儡,其中有傀儡擅音律可操纵更多的傀儡摆杀生阵,此阵成了之后,墨斗将自己的族人……全部杀尽。”
壁画的最后只剩下凌乱的残肢与血色,和祭台中间那个坐着轮椅的疯子墨斗。
秋月白这次倒是不说话了,世人皆苦,不过是个被逼入绝途的疯子,被人所负,于是负尽所有人。
“师父……”凌霄忽然出声,道:“壁画所指邬氏地宫就在暗河尽头。”
尽头有舟可渡,少女坐在船头招手,盈盈笑着,目光无悲无喜。
秋月白与凌霄乘着小舟,一路向前。
凌霄一直打量着精致的少女傀儡,疑惑道:“师父,这傀儡又是如何讲话的?”
秋月白从袖口中摸到一块巾帕朝少女头上丢去,不出片刻从少女右耳中飞出一只黑色的虫子落在他的指尖,那虫子不过指甲大小看起来并没有奇特之处。
“果然如此,这叫读语虫,可以学人话。它藏在少女耳中,那些声音都是它发出来的。”秋月白将沾了药粉的手帕捡回来,读语虫再度飞入少女右耳中。
幽幽灯火中少女的笑靥如花。
凌霄对那会说话的虫子兴趣不大,反倒是抬手抽走秋月白卷在指尖的手帕。上等的绢丝,帕子一角十分骚包的绣着一朵兰花,还有个绣工精致的“奚”字。
“师父这帕子哪来的?”凌霄挑眉问道。
“嗯?”秋月白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想起这帕子是阮灵奚给他的,因为上面的熏香可驱蚊虫就带在身上了。
第十九章
凌霄没收了帕子,顺手将秋月白滑落肩头的袍子往上拢了拢,道:“师父,此间事了,我们就回去吧。”
秋月白下意识抬手搭在腹上,不走脑子地应了一声。
凌霄唇角翘了翘,忍不住凑上前些,极快地落了吻在他眉心。秋月白浑身一僵,登时恼羞成怒,持剑的手将动,就被凌霄一把按住。
“我错了,师父。”凌霄刻意将声音放软,无比乖顺道:“别恼,当心身子。”
秋月白背过身去,赏他一个后脑勺,心里却是一团乱麻。凌霄自小跟着他,向来省心,与其说是自己照养徒弟多年,倒不如说是被徒弟照顾多年。如今俩人到了这种处境下,秋月白反而愈发想不到今后当如何相对。
“出现了……”凌霄站起身来,面前已出现一祭台,小舟恰此处而止。祭台有十八石柱,上面雕刻着似蛟的图腾。秋月白起身,跟凌霄一并踏上祭台,足下是太极阴阳八卦,而头顶石壁则刻有七星。
“看来这就是邬氏的祭台了。”凌霄从袖中取出一古旧布帛,待展开上面所画的正与其祭台所刻七星位置相对。此处步步暗藏机关,稍有不慎便会落个死无全尸的地步。
秋月白虽目不能视,但一贯直觉敏锐,刚要出声提醒凌霄勿妄动。话未出口,身上一轻竟被凌霄再度抄身抱起。
还上瘾了这是?秋月白眉梢微挑,却听凌霄道:“师父,我知这里如何走,你且抱紧我。”
秋月白未做声,凌霄已腾身而起,他向来过目不忘,方才帛上所书机关尽数记在心里,足下所踏正是七星绕莲的步法。每踏出三步,便能听见祭台一自开一块石板,待二十一步之后,祭台的中央
已现出一暗门,直通地宫。
方一入暗门,秋月白已经挣开凌霄双臂,自行起身,道:“你如何得知进入此处的方法?”
凌霄伸出一手牵住秋月白手腕,道:“我对这地宫又有何求?不过是受人之托来此取两件东西罢了。”
“什么东西?”秋月白问道。
凌霄毫不隐瞒:“一本记录了邬氏机关术的《玄机策》,还有一物倒不知是何用处,只听说是用寒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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