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刘梦远尸体被分成两截,脚底朝着门,头冲着窗户,尸体的姿势十分奇怪,下巴紧贴着地面,眼睛向外瞪着,双手垂直放在身体两侧,失去脚掌的断腿微微屈曲,就像不久前他还在蠕动前进一样。
贺敏侧了侧头,心想没准他在不久前真的还在蠕动前行。
拿出装有特殊影带的录像机,贺敏给尸体做起录像,刘梦远的身下有大滩血迹,先前被厚重的桌布盖住了没有外泄,此时桌布被掀起,血腥味渐渐漫延到整个活动室,贺敏伸手沾了沾,发现血液还有些许温度,再看看刘梦远死气沉沉的眼睛和微肿的尸身,心里当下有了计较。
思考之际,突然一只大手捂向镜头,挡住他拍摄的动作,贺敏抬头就见齐楠一脸严肃地对他说:“学弟,这种东西拍不得,当心惹祸上身。”
贺敏嘴唇动了动,还没说话,陆晓毅就开口帮腔:“让他做,是我吩咐的。”
“陆学长,你忘记学姐是怎么死的吗?”齐楠责备道。
“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不能看的东西,我可以,而且,小四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陆晓毅被秦逸缠得脱不得身,隔远对贺敏眨眨眼睛,贺敏扒开齐楠的爪子,继续拍摄现场的工作。
陆晓毅与贺敏的互动看在秦逸眼里,后者努力把头钻进陆晓毅的怀抱,双手死死抱着他的腰,直到警察终于赶来开始封锁现场,他才依依不舍地把陆晓毅放开。
15
罗辉的头像蒙上一层阴影。
陆晓毅把照片扔到桌子上,疲倦地软在沙发上,一旁的杨仪已经连眼泪都挤不出来,只瞪着眼发呆,秦逸接过齐楠递来的白开水,双手微微颤抖着。
上回发现李蕴华尸体时,刘梦远被当成最大嫌疑人,这次刘梦远惨死,疑犯人的名号又落到罗辉头上,因为秦逸向警察供出,他和杨仪曾目睹罗辉离开实验大楼。
瞿然把头埋在手臂里,他是最后一个接到罗辉电话的人。
在那通电话里,罗辉莫名奇妙地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前面还好,能听到他在说什么,但后面的通话因信号关系变得断断续续,内容基本无法听清,那时瞿然就觉得不对路,马上打电话给陆晓毅,可他们还是迟了一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死亡的阴影紧随着他们死不放手?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瞿然最后还是跟齐楠一起回去了,杨仪决定留下来,她精神恍惚,草木惊兵,稍有点风吹草动就大呼小叫,陆晓毅看不过去,就给她喝了安神的符水,把她送进客房睡觉,然后过去自己的卧室换床铺。
“学长,你在干什么?”
秦逸一进门,就看见原来的被单枕头被扔在一旁,床上铺着全新的床套,陆晓毅头也不回地说:“我把房间给你睡。”
“那你呢?你睡哪?”
“我跟小四挤好了。”
秦逸气一赌,冲口而出:“不要!”
陆晓毅转头,惊奇地看着他。
“我……”秦逸顿了顿,语气软了下来“学长,不要走,我一个人不敢睡。”
“小逸……”
陆晓毅本想规劝,但见秦逸一下子冲过来,将新的床罩被单全部扯下,把原来的换回去,陆晓毅看着他动作,好几次欲言又止,冷不防贺敏的声音突然飘来。
“别撒娇了,在这屋里,没有鬼怪可以作崇。”
秦逸回头,对上贺敏冷漠的眼神,只见那里面有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不由红了双眼,无助地看向陆晓毅。
陆晓毅轻咳一声:“小逸,小四说得对,这屋不是有我在嘛,你瞧杨仪不都自己一个房间?”
秦逸收紧拳头,垂下眼睑不再说话,陆晓毅心里有些不忍,正想再劝两句,冷不防贺敏一把将他拉出去,顺手把门带上,陆晓毅嘴巴张了张,却被贺敏用手捂着。
“听我说,碎尸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贺敏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进去再谈。”
贺敏的房间很朴素,除必备的家具和生活用品外,连一件多余的装饰也没有,实在不像一个大一学生住的地方。
房间没有凳子,陆晓毅便在床上坐了下来,贺敏把一份资料递到他眼前,上面贴着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性彩照,看一眼名字,他叫谭清。
谭清,现年26岁,f省人,普通的上班族,于十二天前从家里突然失踪,九天前被发现陈尸远在b市的29号公寓里,根据其残忍的被杀方式,警方初步鉴定凶手为同一人。
而贺敏则认为是同一只鬼所为。
谭清的资料后面,有一叠影印下来的新闻报道,全是发生在谭清生活城市的案件,有落下地铁轨道被辗压而死的,有被施工工地不慎落下的钢条贯穿身体而死的,整整九篇报道,九次血腥死亡事件,而这些案件全部发生在谭清死前的一个月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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