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讨厌死了。”
顾章伸手往床头柜里翻出一个红盒子,递给了宝祥。
宝祥打开一看,是一对玉指环,通体碧绿,一大一小。
“本来想找个正式的日子,再说一大堆感人肺腑的话,送给你的。后来想想,每天都差不多,喏,好好收着。”
宝祥冒着黑线,眼睛幽幽眯着,“是觉得老夫老夫的,日子过得没感觉了吧。”
“那需要我用实际行动证明,感觉激情得很吗?”他把胯往上拱拱,贴着宝祥腰侧,摩擦。
宝祥推了推开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不需要。
“唉,没情调,”他弹了弹宝祥脑门,“我意思是说,每天和你过得甜蜜,哎,我突然作首诗了,”他煞有介事地沉思半刻,眼中含情道,“你是一只猫,我是你猫奴,天天供奉你。”
宝祥鼓起腮帮子,双手拧着顾章的耳朵,凑到耳边,提高声量,他也没多敢大喊,毕竟羞羞完,他挺害羞的,“你才是猫,还要把你给炖了。”
“哈哈哈,”顾章听了大笑,拿出个小的玉指环套在他手上,“来,给你的圈圈,栓住你一辈子。”挨个手指试了一遍,套在宝祥无名指上,恰好。
他道,“在西方,戒指都是带在无名指上,因为那是……之前我还担心会不合适。”
“什么时候准备的?”宝祥伸直手指,细细端详。
“家传的。要给媳妇儿的。”当日王夫人趁顾章晕倒时,塞在了他的裤兜里,顾章醒来明白,他娘是要他不要报仇了,找个喜欢的人,好好过一辈子,但顾章咽不下这口气,多少个日夜中,每每念起意气难平。
他找到了宝祥,一个要认真过一生的人。
宝祥忽然脸上有点复杂,他呆呆道,“不是应该给孩子他娘?”
“谁是我媳妇给谁。不要再提以前了。”
“哦。”宝祥那一瞬间,觉得这对指环很重要,意义不一样了,他也拿起另一个,往顾章手里套,可十根手指没一个合适,“唉”他忍不住叹了一声,“你手指太粗了。”
“因为为夫长得高大。”
“滚。那,怎么办?”
“你帮我收着吧。”
“哦。”宝祥将它也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绿油油,大了不止一号,与自己那一只指环轻轻碰撞,清脆入耳,他道,“回去以后,要小心点,记得不要喝得太醉,外出要带卫兵,还有早餐一定得吃,不要太晚睡了……”
顾章亲了下来,吻住宝祥一开一合的两片嘴唇,堵住了他的话语,“放心嘛,宝哥,倒是你啊,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他揉摸着他肩臂,顺着他胸膛,一路沿着骨头,宽厚温暖的大手抚摸着,“细细瘦瘦的,看得我都替你心疼。”
宝祥还是怕挠痒,被他一摸,咯咯地笑着,他拍拍肚皮,“这里,还是,胖胖的,哈哈哈。”
顾章继续在他耳边蛊惑道,“再来一次嘛,试试那能不能给我生个宝宝。”
宝祥眼神有些迷离,想要推开他,却是被他強而有力的臂弯牢牢禁锢,不可抗力。
一夜注定入不了眠。
赵鹏靠山跑了,他以为自己在天津站稳脚跟,无所畏惧。
但忽然又被传进了警察局审查,此次仍是顾章,他十分意外,意外得只能阴测一笑掩盖情绪。
原来李伟被捕了,在上海的歌舞厅上,他酒后乱性,将一名舞女虐待至死,那舞女本是外乡人,但也勾搭上了当地的一名富家子弟,那名富家子弟也是风月情场中,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见到相好死得冤枉,不管家中老父的责骂阻挠,堵上名誉也要求个水落石出,于是花钱找人把李伟给弄进了监狱,结果一审,发现此人身份不简单,毕竟李伟当年造孽得很呐,影响之广,情节之恶劣,实在令人咬牙切齿。
于是惊动了上头,几番周折消息传到了黎川耳中。
黎川与顾章几经思量,决定要彻查此案,本来对于这个案中牵扯的案,里头的弯弯道道太深了,稍有不慎连政府官员也会牵扯出来,那边的审查人员正嫌此乃烫芋头,遇见个顾章要着手处理,他们干脆顺水推舟,整个案件交由顾章。
赵鹏道,“贤侄,又想出什么罪名安在我头上了。”
顾章笑笑,不说话,挥手示意将人押上来。
李伟是被人拖着出来,不是因为他想要一种与众不同的出场方式,而是近来被粗暴对待了,令这位长期浸淫在西方社会中,虽干着断子绝孙的勾当,但仍是觉得自己是民主文明的上流人,怀疑了人世,感觉辛辛苦苦文明几十年,回国一嫖打回原形。
顾章为了他,重新刷了一下底线,本来他耻于滥用私刑,但觉得李伟这位仁兄是特别的存在,不用榔头狠揍一顿我,唯恐将来后悔,于是下令在不让他丢性命的前提下,可以以任何方式和手段让他尝试一下各种不同风格人生的第一次。
于是一个星期之内,这位口硬得可以咬碎钢铁的汉子,变成一个唠里唠叨的妹子,稍稍风吹草动,鞋底脚步声,就唠叨个不停,反反复复地叨念着自己所犯下的错,惶恐中带着虔诚,虔诚中带着眼泪鼻涕,反正就口齿不清地在忏悔。
但是没有一个人同情他。
他的年纪,可以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一个儿子,可以带入家庭生活中不同的角色,在同样一群差不多年纪的官兵中,本应容易引起共鸣。
但是没有。
一个人可以混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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