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一呆,停了脚步,脑中恶补了无数恶战。那叫一个刀光剑影、惊心动魄,他们一行几个,除了一个机缘巧合飞仙了的,死的死、伤的伤……
“欸,欸,少主!你去哪?”待他回神,百里孽已经走远了。
“闭关,疗伤!”
黎昕清醒,已经是五天后,才一睁眼,一身的酸痛一并袭来。试着运行灵力想探一下伤势,却是无论如何都聚不齐半丝灵力。
试了数次后,果断放弃。抬眼打量了四周,还没看明白身处何处,一旁的石门滑开。
一身玄色华服的枫朗出现在了门口,手端了餐盘,盘上搁着一个白色的瓷碗。见黎昕醒了,快走了几步,将手中的汤药放下。“你醒了。”
黎昕立马闻到了汤药的清苦味道,笑问:“这是哪里?”很自然的一伸手,示意枫朗拉他起来。
枫朗弯腰扶他坐起,自己在床边坐了,端过药碗。
见他只是轻轻的搅动药汁,并没有答话,黎昕挑了一侧眉头去看他:“嗯?”亦察觉了小古板的神色不对。
“苍穹。”
黎昕突然就笑了,嘴角勾了三分笑意,满满的都是自嘲。
枫朗仍旧面无表情,轻声问:“你笑什么?”
“师尊临终前,我答应与他,此生都不再踏足苍穹,终归是没有做到。”
枫朗沉默了片刻,不见喜怒。道:“可怨我?”
黎昕笑着摇头,叹息道:“枫朗呀,你我之间,永远说不上怨。”到底是我负你的多一些。
枫朗用勺子舀了一点点药汁自己试过,并不把沾过自己唇的勺子再放进去,将药碗递给了他:“喝药。”
黎昕接下,一口灌下。果真和自己想的一般清苦!
枫朗接过空碗,放入自己手中的勺子,搁在了一旁的食盘上。再就盯了那白色的瓷碗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黎昕掀开被褥,道:“我回云山去,你也早些……”回天庭。
枫朗一手按在了他肩头,止了他准备起身的动作。“你还没好!”
黎昕自嘲道:“死不了!”
枫朗立即半眯了眼,撤回了自己手掌。语调有了些许寒意:“怕他寻不到你?怕他着急?”
黎昕这才认真端详了他:枫朗就算对全天下都冷着一副臭脸,却是不曾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过话!让人觉得……有些陌生?
枫朗半咬了自己下唇,双手亦是在袖下成拳,迎着黎昕的目光对视。许久后,道:“我要与你,结为道修。”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呵!”黎昕听完这一句,便嗤笑出声,却没答话。
枫朗面上带着隐含着滔天的怒火,寒声道:“是那人便行,是我,就不可吗?”
黎昕伤重,自是不知自己昏迷后发生的事。那日,枫朗先将浩奇二人送回了猛虎山,往寨门处一放,却不再管。
按说,浩奇应当立马上界,先拜过帝君大恩,再封个武神-的-名-头。可惜现下二人都有事在身,便都不提,大不了日后再补。
枫朗再一瞬移,到了云山小院。才跨入了客厅就被一室的红绸刺痛了眼,强行按下了,将他抱回了一间卧室,刚将那人安置好,又被那大红的囍被灼伤了手。再四下一瞧,点金的红烛,小巧的酒杯无一不往他心窝子里捅刀。
这几日的场景一幕幕浮现,他俩那一身明艳的喜袍,那亲昵的态度,洪荒时的桩桩件件……
他怒火中烧,突然一转身,猛的将桌上一对精致的酒杯扫落,再就双手撑在了桌上平息自己的心绪。
好,那就谁也别想好过!我得不到,我也不会给他!
待得怒火平息得差不多了以后,枫朗才醒过神来:明艳的喜袍还没来得及脱,描金的喜烛亦只燃去了一点,这交杯酒嘛,还是自己刚刚打翻的……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又转身去了床边,盯紧了昏迷中的那张脸。
复又将笑意一点点敛去,就算你们有了肌肤之亲又能怎样?我不在乎!!
枫朗将重伤的黎昕带回了苍穹,再就给肖萱传了信,免了她打回金身的惩罚,上界去给他盯着,亦放出了玉宸帝君在天庭养伤的消息。
苍穹,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历经了沧桑,早已不复当年的鼎盛。诸多诱因里,也包含了他们师兄弟的不管不顾,虽不至于落魄到人尽可欺的地步,却也只剩了一个空壳强撑着门面。
这一代的掌门见了枫朗这尊大神,吓得魂飞天外。山门里一直流传着远古的传说,祖师堂中亦挂着他们二人的画像。
所有的事情都超乎想象的顺利,枫朗安心住下,为黎昕疗伤,直到了今日黎昕转醒。
这会子黎昕直接无视了他眼中的怒气,四下打量了一下,放平了语调岔开话题:“这是何处?”
要说苍穹,自己在此住了近百年,再熟悉不过。可这处,当真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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