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回二串的动作还算利索,很快就带了一个女婢过来。
二串跟在佟管家身边这几年还是学了些东西的,这个女婢与相容的院子并不亲近,常年在药庐做事本就常常与大夫打交道,就算是被人看见,也有个说法,不至于玷污了白姑娘的清誉。
雪下的大,淮王府的婢女打起伞撑起为白清瑾挡着雪。见安排已妥当,佟管家也不管白清瑾肯不肯走,转身进门,然后吩咐两旁的人关门。
“等等!”
白清瑾突然在后面叫住佟管家。
佟管家皱眉,但是还是转身回了头,就见白清瑾低头,正慌慌忙忙伸手自己脖颈上摸着什么:“这个……”
藏的很小心,护在衣裳最里头,取了好一会儿白清瑾才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是一块玉佩,悬在玉佩上的红缨已经泛旧,而这块玉佩莹润如酥,雕刻着繁杂的花纹,远远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
小心翼翼挂在脖子上十多年,惜如性命,白清瑾依依不舍往掌心看了一眼:“这个……”
“从前他给我的,它佑我了平安,它也定能佑王爷安康。”
最后佟管家还是让二串收了那块玉佩,可是回到药庐后,二串拿出玉佩问佟管家怎么处置,问是不是要送回给王爷物归原主时,佟管家摇了头。
“既是岁月久远的旧物,便用不着给王爷了。”
“不用?”二串惊讶。他看着手里这块玉佩,纳闷了,好好一块玉佩怎么说不用就不用了呢,更何况这也是人家白姑娘的一片心意,就算不灵,给王爷求个吉利也是好的啊。
二串疑惑道:“既是用不着您还收下来干嘛呀?”
“玉佩这东西不是寻常的东西,更何况这是王爷的东西,若让人看见了难免引来猜忌,收下玉佩,不过是不想平添事端。”
二串细一想的确又是这个到底,王爷的东西佩在一个女子身上的确不合适,二串便问了:“那这块玉佩怎么处置?”
佟管家目光凝在二串手心的玉佩上,喉中几度涩苦涌上,好一会儿才别来目光:“明日去庙里送王爷抄的佛经时,便把这块玉佩捐赠给庙里吧。”
佟管家沧桑的一声叹息,压着万千替相容的不甘:“也好叫佛祖睁眼来看一看……”
都说善有善报,慈悲心肠的人都是福泽的,可为什么偏偏不眷顾相容一眼呢?为何将这诸多的祸难尽压于一人之身,该叫佛祖睁眼来看一看这世间到底有多不公。
药快熬好了,
“二串?”佟管家突然唤人。
正在火炉前守着药罐子的二串,放下扇子跑了过来:“管家,怎么了?”
佟管家吩咐她:“你现在去一趟丞相府。”
“丞相府。”二串一头雾水。
“对,现在去,。”
二串不知道佟管家要做什么,但是还是一边摸着脑袋一边去请了。
“吱呀。”
佟管家推开房门。
房里没有留奴仆伺候,所以房里很安静,烧的正旺的碳火爆的那声格外清醒,可外面呼声阵阵,佟管家怕风灌进来,转头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一进房门就听到里面穿来的咳嗽声,佟管家立马搁下食盒,把煨在里头保温的药取出来端过去。
相容就躺在病榻上,眼睛闭着,脸色苍白,看得出他现在的状态十分虚弱,
这时候床榻边伸过来一只手,声音深沉:“药。”
佟管家看着相容,心中百感交集,捧着药交了过去。
坐在相容病榻边,不是别人,今日金銮殿罢朝的陛下。相钰看着床上的病态的人,脸色凝重,从佟管家手里端过药他先抿了一口,又苦又涩的味道缠在舌尖,相钰眉头也没皱一下,尝了温后,他弯腰俯身,伸手穿过相容的后颈揽住肩膀把相容从床上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相钰一小勺一小勺抿到相容嘴边,让药汁一点点流到相容嘴里,相容有时候咽不进,相钰就先放了药碗,用手抬着相容的下颚慢慢等着他顺下去。
一碗药喂完,相钰放下碗把人抱起来放回床上,还没放下就感觉袖子被人拉住,相钰低头看去。
凌乱青丝覆在相容苍白的脸上,正蹙着眉头极不安稳,嘴唇一直在颤,苍白的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衣边怎么都不肯放手。
相钰看着他不安的神色,眸色逐渐沉凝,随即握住他的手往怀里一带坐回榻边,无视还站在一旁的佟管家,就让相容枕在自己腿上然后拉来锦被覆在相容身上。
佟管家站在旁边,看相容病容心中不忍,微微垂下了头,然后退身去吹灯。
烛台上堆了层层蜡油,一盏灯灭的时候身后传来声音。
“安神香……”
屋子里还焚着香,相容素来雅淡,不喜浓艳,素日用的香都是淡的,像一本旧书里书墨的余香,但是今日相钰一进门就注意到了一样,鼻息之间,安神的木香竟盖过了满室的药味。
相钰的目光从佟管家的脊后扫过:“气血盈亏,精神衰竭,淮王府的人就是这样给朕好好照顾人的?”
纵是背项,心中也感受到了那凉凉一凛,龙威之下,佟公公跪了下去,
许是苛责的厉语惊扰到了相容,他紧蹙了一下眉头,相钰看见了,便伸手轻轻揉起相容皱起的眉心,同时不由思虑起来,到底梦见什么呢?眉头皱的这么紧,揉也揉不开。
为了让人安稳些,相钰不得不将狠鸷之色尽数收起,眉仍然不悦地拢着,但是只问:“他多久没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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