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拂儿可不准不搭理太子啊,天下之大,老祖宗看了都要落泪了。”祁谟像捧着一颗珍贵无比的东海明珠,恳求道:“拂儿躺下,与孤一同歇歇吧,孤身上疼,看着你会好受些。”
眼睑下犹如涂了胭脂,红得蹊跷,好似有什么话不吐不快,快要将牙磨碎了,只听小福子缓缓开口:“那殿下方才说的……要搂一搂呢?”
“搂,拂儿躺下孤就搂着。”祁谟笑得肩头直颤,额角的青筋都要凸起来了,别看小福子不耐哄,哄好了也是异常可人。
廖晓拂听了立即低头又问,声音更小了,眼神朝太子这边斜睨:“那方才还说要啄一口呢?”说着身子微不可查地一颤。能叫廖晓拂说出这话来,必定是喜欢狠了,好似清新雨后的小蜗牛,探出犄角来触碰试探着,一不留神就全数缩回壳子里,再不出来。生气了便凶着要哄,与人动怒片刻泪珠子还盈满眶往下掉,叫人怎么疼都不为过。
“啄!”祁谟深深吸了口气,揽住人家的肩头,顾不上疼,一起躺下了。
胤城,花街。
“哎呦,王大人慢走,记着再来,娘子们热乎着惦记您呢……”桃娘摇着一柄鸳鸯戏水双面绣的春.宫团扇,笑盈盈送走一位恩客,转手将一锭元宝收进袖子里。风月场的营生也就这十几年,等人老珠黄岁月去的那日便告老还乡去。
正当桃娘想着下年的花魁要打个什么名头时,忽然抬起头惊道:“诶呀,这不是玉公子嘛?快快,里边请着,玉公子一来,寻柳居当真是蓬荜生辉,几面高墙都亮堂了。往后还请公子不计较赐墨宝一副,将寻柳居的牌匾换一换,那个……公子今日还是等着雨卉?”
廖玉林将胳膊从桃娘怀里抽回来,还未开口,又听她说:“不是桃娘多嘴,玉公子不看看别的面孔?都是花一般的娘子,也没差上许多,只是雨卉弄了一手好茶艺,又弹了一手好琵琶,可王富公子刚走,雨卉是绝不见外客了。”
“不见也罢,今日前来我是……”
“玉公子今日是给小生点灯来的,桃娘可不要将人推错了床。”
廖玉林惊觉抬首,见那可气的人正倚着雕砌精美的楼台微笑,手持一斛天仙酒樽,襟口又是敞着。说话间已招来数人侧目,虽说都是来此寻欢的恩客,倒是没见过有人明目张胆与男子欢好,一时啧啧叹气四起。
“浑说!”桃娘不知武乐贤的本名,只知道此人投奔而来时说自己单名一个斐字,便称呼为斐哥儿。但这也不足为奇,在这花街柳巷中无人用姓氏为名,哪一个都不是真心实意。“玉公子面皮薄,莫要听他说这些乌七八糟的。”
“这……在下今日确实是要找阿斐的。”不知为何廖玉林心里仿佛被人揪住了把柄,紧得死死的,低头轻声问道:“若是不点灯可否行得通?只是找阿斐要回东西便走,不耽误他的时辰。”
桃娘以团扇遮面,莞尔一笑,回道:“哎呀,玉公子不常来,自然不懂规矩。这恩客只要迈入厢房的门槛儿,那就是要点花灯的,不然别家夫人来找,我总不好叫人空等着吧?”见玉公子称呼斐哥儿为阿斐,这笑里也有几分笑他老实透顶,土气过头。斐哥儿虽说只接女客,可毕竟身份在这儿,一个小倌撩拨男子不算新鲜事了,就是没猜出来玉公子竟这么快换了喜好,跳进小倌随手捏造的局里。
但这番话也就在心里想想罢了,娘子小倌为了招揽恩客手段花样从不见少,谁知斐哥儿是用了哪一招将人往局里引呢,总归跳进来就要付银子,都是自己嘴里的肥肉。想着桃娘又是一笑,问他:“若玉公子不想点灯,我就唤下人在别院布下酒菜,叫你与斐哥儿……”
“不了,不用了,我点就是。”廖玉林攥紧了双拳,恨道。桃娘赶忙朝斐哥儿使了眼色,叫他把人往房里引着。久经风月场的鸨母是何等慧眼啊,算准了玉公子是一个面皮薄的书生像,叫他堂而皇之与小倌饮酒笑谈岂不是要他命了,请君入瓮就趁现在呢。
武乐贤在楼上看着他来,本想自己亲自来接,怕小举人认错了门,见桃娘当着面给廖玉林设下套引诱,心中翻涌起隐隐不悦。自己还没动的人就叫旁人拿来戏耍,怎么琢磨怎么不舒坦。桃娘见斐哥儿蹙起了眉间,也不含糊,抓着玉公子的手就问:“一入厢房花灯三盏,算三个时辰包下斐哥儿一整夜,不知玉公子玩儿个小的还是大的?”
廖玉林站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好似无处下脚的白孔雀,非梧桐不歇,忙着把手往回拽。一听桃娘问他呢,心中着实不懂这类寻欢作乐的字眼,直言道:“谢桃娘一番好意,还请先问过……寻柳居的花灯点上一盏要多少银两?”
“这个好说,斐哥儿的厢房算五十两一盏,若是……”
“什么?五十两!”方才轻言轻语的廖玉林惊讶道,眼睛在桃娘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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