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出自胤城的禁军,若不是皇子争夺,今日也不至于自相残杀。褪下肩甲,雪白的里衣已全部被汗与血浸透,而这一役后,太子用兵如神之称谓终于压过宫里数年谣传。也是这一役后,军中再无人置疑祁谟能否担任领军之位,元帝设计的太子无能纨绔之假象彻底崩塌。这一役后祁谟在禁军中首次树立起骠骑将军当有的威严,用手中精湛的枪术夺回了早应属于自己而一直未曾有过的尊重。
“殿下……”苏青松行礼上前,“不好了,殿下,廖公公也到了!”
“什么?拂儿也一起来了?”祁谟顾不上伤口还未止血,听完脸色都变了,“拂儿怎么来了?可有受伤?”
“回殿下,受没受伤……臣当真不知情,只是清点伤卒时候撞上了魏杰。魏教头当即跪下愿意领罪受罚,再问才问出来,廖公公知道自己骑术不精,跑得不快,便命苏家兵快马加鞭先来助阵,自己与张广之在后头紧随。方才已经到了啊……”
“这……到了就好,到了就好,半路没出什么岔子就好。”祁谟面露难色,愁得原地打转,与骠骑将军当有的勇猛毫不沾边儿,就连方才破关一刻都没有此刻举步维艰。他既想着冲过去瞧瞧那人颠着没有,冻着没有,又想把自己首役告捷的喜讯告诉他,细细讲自己是如何拿下这一劫。可那事确实办得不妥啊……
“这……咳咳,青松啊。”祁谟想了又想,见苏青松面不改色地等候着,以肘轻戳了几下:“你说,你与我五岁相识,算不算得上至交的挚友?”
这话是说得没错,可总觉得有弦外之音呢。苏青松犹豫着点点头道:“太子又有事求臣办了?”
“啧,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又有事?你可是五岁就敢在御花园动手将太子眼圈打青的罪臣,孤却视你为至交,可见心胸宽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祁谟欲言又止,披上里衣又道:“那个……青松啊,若是小福子一会儿发难怪罪起来,你可要替大昭堂堂太子求几分情面。重阳候既是忠烈之臣,你可不能叫外祖怪你护主不力,脸面无光啊。”
苏青松此时已经听出弦外之音的大概来了,却应道:“还请殿下明示。”
“过会儿见着小福子,替我分一分过错,就说将他独自留下的法子是你我一同想出来的,然后再多夸一夸方才我如何神勇如何英武,又如何受伤,看看能不能将此事一带而过了?”
“不可!”果真猜了个正着,苏青松当下拒绝道:“殿下是懂礼数之人,自然明白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之道。当初太子提议要将出兵的事瞒着廖公公,臣当下就提出异议了,还是殿下执意如此。末将虽然不懂爱慕之心,可廖公公对殿下一片痴情是看不错的,还能真舍得与殿下发火?这口黑锅恕微臣不背,好儿郎自当顶天立地,谈吐当如落子不悔,廖公公几次三番称赞太子君子风范,殿下……你自己与廖公公说去吧。”苏青松头也不抬地将此事回绝了,同时暗自感慨,廖公公果然还是年小未经大事,对君子风范的认知还是太浅薄了。
“孤当然是君子,只是……”祁谟尾音未毕,就听军医由后而来,脚步声杂乱非常,听着就不像是一个人。还没回头祁谟就心里打鼓,早已忘却自己身为太子根本犯不着给奴才解释什么的道理。依八千岁的性子,今日非要闹得鸡飞狗跳不可。
谁料廖晓拂先给苏青松行了礼,上前躬身与祁谟一拜,道:“太子首役告捷,可喜可贺。奴才廖小福不能助太子成大事,深疚自愧,故而特来与殿下辞行,明日就与张大人一同打道回府,回宫里扫殿去。”
话还没听完祁谟的眼珠子就快要瞪红了,目力越过廖小福的肩头怒视张广之。诶你这个近身侍卫是怎么当职的?不仅没将人看住,怎么还一起说好了要往回走,还要回宫里扫殿去?这不清不楚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张广之傻眼了一瞬才挣扎着回神,慌张地眨动着眼皮。怎么回事儿?廖公公这是要坑死他啊,方才还好好的呢,答应了不与殿下怄气才将人带上来,翻脸就变了。今晚自己当真要领军棍了吧?
唯一身在局外的苏青松则看了个明白,真是可喜可贺,太子这耍无赖的日子算是到头儿了,苍天有眼,这不就派仙人下凡治你来了?
苏青松在马厩给灵蛇刷洗鬃毛,墨黑柔顺的马鬃沾了厚厚的血,早就干成一团打了结。灵蛇是府中良驹里出了名的难养,旁的马儿跟定了主子便温顺下来,它不,它偏偏就要学那好斗的野马,并且极易被激怒。就连马厩都只能隔开单住一间,免得把其他的马儿踢伤。
张广之端着一盆清水过来,换下早已染红的旧水,立在一旁道:“苏大人这马的性子够烈,竟不像是匹战马。”
“所以我给它起名作灵蛇,它啊心眼极小,自小就如毒蛇一般记仇,好斗又易怒。”苏青松把那几缕粘黏的鬃毛浸湿拆开,眼瞧着新水又红了一片,“家父自幼喜马,府上养的好马也多,依着灵蛇的脾气早就该送去做斗马了,没人骑得了它。”
“那大人真是驭马有术,这样的马胚子……”话说一半张广之连忙咬住舌头,再如何这也是苏大人的爱马,轮不到他说三道四的。
苏青松挑眉一笑,道:“无碍,这样的马胚子的确算不得上上选,像殿下的御风那般万里挑一的也是少见。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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