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些低喊军号的兵刚从关口踏出一只脚来,弓手的羽箭发出尖锐的哨声从弦上飞离,眨眼而过,夹带杀意直戳关口。
只看那排将士口号一换,似乎是停下了,换阵速度之快令人始料未及,持起盾牌依仗山石平移。破关时必要采用蛇形阵,这明显就不是!祁商目不转睛地狠盯着前方,目色露出一丝丝的慌张。
这是……冲轭阵?三皇子瞬间明了却惊得浑身一颤,然而想通的太晚了。太子今日根本就不是要破关,而是要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殍殇花送了地雷!果然不出大家所料,太子又没和小福福说实情,这次恐怕要把小福子彻底气到炸毛……
小白菜:隔了这么多章终于又轮到我出场了!最近我有小情绪了!
大将军:咋啦?
小白菜:我怀疑我的名字出了什么问题,太子的马叫御风,苏大人的马叫灵蛇,我叫小白菜,它们都不带我一起玩。
大将军:恕鸡直言,你这个名字,确实有点儿问题……
灵蛇:御风,吃完草料咱俩快走吧,后面那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又颠颠儿跑过来了……
御风:这个小白菜……长得挺水灵啊!
第80章
“太子要以冲轭阵破关?”那日苏青松在大帐中愕然问道,沙盘上胡乱搭着的两根木棍在天险关摆出一个战车横木的交叉状。
“错,孤不是要破,而是要守!”祁谟答,目光凝在两根木棍的交接处,“天险关自古被当做出关要塞,可其实反过来想,不仅孤的兵马受制于此处,三皇兄也同样冲不进来。可以说若在此处交战,谁得天险关谁站上风。三哥要断我破关之路,必定不会在太近的地方扎营,否则孤的战马若有突围就是长驱直入他的腹地。所以在这距离上,咱们先胜了一筹。”
苏青松凝神沉思,太子这个应战的角度着实太刁钻了,从未有将领以守代攻的,顿了顿道:“就算要守,我们的兵卒也要先出关口才能成气候。蛇形阵必定是不中用了,只能守住一面。若是以箭阵强行攻出,虽能抵挡一阵可每列只能十人,后力又稍差些。”
“所以孤就用冲轭阵,稳扎稳打地将兵移出关口!”祁谟握拳说道,又指向关口南侧的开阔之地,道:“冲轭乃是山地防守阵型,到时候九人一列,十八人凑足一个叉形,岂不是比十人一纵还多八个?只要挪出百人就足够一个箭阵!”
“不错,冲轭确实能同时守住前、左、右,望子说三皇子的兵马少说也有五里之远,轻骑不多但有羽箭车。殿下这阵法还妙在是个线形阵,若箭雨袭来,十八人又足够凑成一个盾组,迅急相聚,以盾挡之。”
“正是,毕竟是在山地,以线形行军才够快。到时候三皇兄的望子探出不对,等他们布好阵型也不用急,叫弓手再冻上一个时辰。清晨山地寒气潮湿,弓手得令后必定先摘了护具,若是晾着受寒,再拉弦上箭就没那么麻利了。”比起宫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祁谟更乐于疆场果断决策,号万人之师,饮了一口药汤再道:“弓手千人成一面,三面就是三千,拉三次弓弦可就是上万支羽箭了。孤不信他能存下十万支。而轻骑两千又不足为患,谅他不敢将弓手贸然换下。”
苏青松好奇地把祁谟又打量了一遍,从前在宫里憋着,真看不出来太子居然是个将材,看来与人斗心机是大材小用了,于是接着他的话说道:“先派精兵以冲轭出关,再以盾组行至山石一侧,一组组的挪出去就能耗尽他们的羽箭!”
“是了,况且对面的骑兵冲阵,弓箭手必定要停下,到时候盾组形成箭阵就可抵挡。而弓箭一停……”
“就可快马破敌!”苏青松看着沙盘上那两条守住关口的交叉木棍,恍如看出来一条畅通无阻的出关大道,干脆地说道。
御风冲出关口时向着蒙蒙发白的天边引颈高鸣,与主人同样隐忍了良久。它撒开铁蹄,朝广阔的前方冲去,几声鼻息打得犹如闷雷含着怒气。三皇子不傻,弓箭停下的比太子预料得要早,两千骑兵挥出铁刀奔至眼前。可祁谟的兵马已经挪出了过千,无论是冲轭阵还是箭形阵都足以依仗山石抵挡一面。
而这易守难攻的天险关,竟成为了祁谟手里得天独厚的地势,守住了一刻,便可畅通无阻任快马穿梭。现下他握着那柄通体雪银的湛金枪,势如破竹。锋利的枪尖在利刃交接中上下翻飞,刺、顶、挑、转、回,近可取人首级,退可横扫千军。但这横溅的鲜血都是禁军将士的,苏青松在太子身后护卫,也能看出殿下匆忙掩盖的软肋。
太子终归还是太仁了,浑然不觉地招招留情,只将人打落兵器或横扫下马便收招,若不是枪纂过锐,当真是死不了人的。枪柄的龙首一记又一记重击,挑破的却不是敌军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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