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疼爱的小妹,哭了半柱香就哭乱了贺良材的心思,不得不哀怨道:“你们这些丫头都是死的吗!小姐快要添妆,哭劈了嗓子你们赔得起!还不快哄着去!”
几名丫头点头如捣蒜,纷纷围上去劝解小姐。贺小芸一见此事有戏,哽咽道:“你们别劝,我自打出了娘胎就没这般丢人过,一世就这么一回的日子还要被人讥笑……我的命怎得这般苦啊……”
“得了!大哥再去胤城寻寻,若有东珠重金添购一匣子来给你添妆!你们伺候好小姐梳洗,别没了规矩!再哭就没了!”贺良材起身道,也是被亲妹的话顶得肺疼,抬脚出门去了。贺小芸见戏演完了,断线的泪珠登时收住,急忙坐回黄铜镜前,晃着丝帕吆喝丫头重新伺候她束发。一时心里头痛快极了,瞧着镜中的发梳更是喜欢,摘下来摸摸宝贝似的,谁也不给碰。这样好的物件可要显摆,添妆那日她就戴上,叫几个平日里敢跟她抢风头的小姐们甘拜下风。
而此时四皇子祁容已换上一身白玉便服,脱去墨色衣衫大氅,更与宫中那当太子的五弟像极了几分。现下他身后站侍卫九名,在丞县衙门的正门口拾起了鼓槌。
作者有话要说:
东珠乃是贡品,古时以其圆润颗粒大而出名,自来就是东宫之主的专享。皇后在各种大典露面可佩戴东珠,妃嫔只能用下一品级的珍珠。极其富贵人家偶有买来东珠珍藏。越来越感觉贺小芸已经凉了。
心怀国事却想吃豆腐.祁谟:廖公公过来,叫孤啄一小口。
廖晓拂:唔……殿下、殿下好厉害。
二年后
暴富新帝不务正业只想买买买.祁谟:廖公公此事有何高见?
廖晓拂:陛下抬头叫咱家啄一口就告诉你。
第64章
小凉庄子的丞县姓孟,曾经八番秋闱未中,私下被村民笑称孟八。孟八孟丞县要真算上去比盐政吏贺英还年长二十几岁,这七品的文职也是家中在其中举后捐的官,故而还称人家一声贺老爷。孟丞县不仅年长官低,还是个老年得子的,儿子女儿皆与贺老爷家中的一般岁数。去年年底自己儿子纳了贺老爷家的庶女为二房,四品官家的女儿嫁进七品小官家中,还不是正妻,可见贺老爷家只疼着嫡亲的女儿贺小芸,丝毫不在意舍出去一个庶女。
低嫁一个庶女还能结亲丞县,贺老爷这算盘打得怎么都不亏。而自己宝贝的嫡女儿可不能低嫁,到了十四说亲的年岁便早早叫夫人走动起来。盐官向来油水多得如摇钱树,丞县自知自家儿子高攀不上,只能看地方富甲与三品官员往贺家催媒婆合八字,其中还有正三品中书令家的公子。只是人家的嫡公子也不傻,正妻娶个四品觉得不值,故而只愿求个二房。贺夫人再贪图人家的家室也只能狠心推了,定下从三品尚书仆射家的二公子。
这一回回打算盘般的精明被外人看着皆道不值,殊不知官家儿女婚娶都像如此,孟老爷只得捧着家中的贺家庶女。但也叫他儿子接了个福报,庶女自然有庶女的好,不仅善待公婆,肚子也是争气,近来已有三月怀相,也算求仁得仁了。
今日孟丞县正在县衙中理税,忽闻门口有人大击冤鼓。冤鼓声也是有讲究的,若民告民便长击三下一停,若民告官则短击三声一停。可这促敲而不断的鼓声如同梁上刺,莫非还要官告官了不成?笑话。孟丞县被那经久不衰的鼓声惊得脑仁疼,更不愿出去管这趟白费力的闲事,只唤了个下手去探。
岂料下手出去不到半柱香便火烧眉毛般跑回来,鼠窜一样,再细看他眼眶青肿,竟是叫人用拳头赏了两个乌眼黑。孟丞县掷卷大怒,骂道这是何人大胆竟敢殴打地方官员,骂着就吆来衙役数十,命其出门将贼民就地结果了!打死作罢!
谁料那挨了打的下手竟死死拖住丞县,疾呼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孟丞县知道往日手下这帮人的性子,别说挨了打,都是挨了村民埋怨也恨不得出口气的主儿。今日怎得不敢吱声儿了?
那下手也不是傻的,拽着孟老爷的官服低声道了几句,道完竟连孟老爷也登时不敢呼声儿了。衙役们你看我来我看你,手里头的刑仗都搬出来了,纷纷问道,这贼民是打还是不打了?
只听孟老爷堪堪假咳了几声,慌忙得不知该退该进,油锅上蚂蚁似的。众人平日将孟老爷欺善怕恶看在眼中,此刻见老爷不敢出头了,心道那外头究竟是何大恶人呐?竟让孟八孟老爷打了退堂鼓。
半晌孟老爷才挥手喝道:“收拾衙堂,将衙门也关了!再将我藏着的好茶端出来与贵客!”说完脸色又一阴,急急派下手去贺家请贺老爷来。
四皇子在衙堂上座落了个清闲,翘着腿歇息,茶盏里的茶倒是一般。喝惯了太师府的茶水这七品芝麻官的茶叶就像无味汤水一般,勉强能润口罢了,尝了一口沾沾唇就不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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