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耳朵动了动,自隔板上跳下来,朝储物仓飞奔而去。
门刚掩上,贺兰敬一边轻声喊着元羽舟的名字,一边从唇边,吻上眉眼,辗转至耳朵,发丝,仿佛怎么亲也亲不够似的。
贺兰敬手刚搭上元羽舟的腰带,门口传来栗子抓门的声音。
贺兰敬微微一愣,朝元羽舟笑了笑,拿起几颗花生,将门开了一条缝。
栗子从半开的门缝中挤了进来,嘴里叼着一壶酒,放在地上,又跳上去咬贺兰敬衣袖,贺兰敬拾起那一小壶酒,栗子欢快叫了一声,又跳出门外,用前爪关了门,叼着花生跑远了。
元羽舟打开壶盖,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扑鼻而来,他笑得深刻:“难得栗子一片好心,要不要尝尝?”
贺兰敬自然不会拒绝,就着喝了一口。
“悉数喝完。”元羽舟脸上笑意很浓。
自恢复身份以来,他极少有笑得如此灿烂的时候,纵然不善饮酒,贺兰敬自然也是不会拒绝,一口气将酒喝尽。
霎时间只觉小腹上有一股热气直往上冒,整个人都热了起来,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不作多想,他俯下身子,凑到元羽舟唇边,将吻不吻,鼻息间喷出的呼吸都是热的。
元羽舟双手揽住贺兰敬的脖子,淡声道:“都说人活于世,如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不老松万古长青为一生,蜉蝣朝生暮死也一生,我思量着,总归是一生,且不论长短,除却他物,你的气息与温度我都真真切切感受着,于是也不愿计较过往与前路……”
说到此处,话锋一转,语带笑意:“昨夜未能令我的少年尽兴……现时……一并偿还……如何?”
日上三竿,大汉甲终于找来天字号卯间,“少堂主!少堂主!”
“饭桶!别嚷嚷!快来帮小爷把穴解了!”仇厌铮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怕把什么人吵醒似的。
大汉甲推门而入,只见满地衣衫凌乱,仇厌铮衣不遮体,脖子上满是吻|痕,眼带杀意。
“这美人还好这口?真是人不可貌相……”大汉甲难以置信,伸头去瞧仇厌铮身旁睡得正熟却看不清面容的人,似曾相识……
“看个毛!”仇厌铮低骂一句。
大汉甲忙不迭帮仇厌铮解了穴。
仇厌铮一个翻身滚下了床榻,拾起衣裳,草草披上,连鞋子都弃了,飞奔出门,如有鬼追。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找出一小瓷瓶,恶狠狠吩咐道:“交给伙夫,倒于天字号卯间客人饭食中。”
大汉甲自然认得此为何物,大瞪铜锣眼:“少堂主,这可是九玉香啊,要人命的。”
仇厌铮冷笑一声,朝大汉甲脑后来了一巴掌,“还用你说,赶紧的,人死之后直接沉江。”
门口传来大汉乙的声音,“少堂主,找到貂蝉了。”
仇厌铮:“进来说话。”
大汉乙推门进来,道,“原来那元公子带着貂蝉。”
“呵呵,想不到这玉无忧还会对人存心思,”仇厌铮眸子眯起,“你先派人盯着,看他有何异动,如有机会下手,将人抓了。”
用以威胁玉无忧,借其力除去仇厌绸,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大汉甲大汉乙双双离去后,仇厌铮指尖把玩着双刃匕首,有些烦闷。
落在纳兰玟那处的东西,一日不拿回来,他这颗心便难以安稳。此番去衡阳城,他不仅要取回东西,还要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景程已至衡阳城,领着纳兰妍,入了云烟楼。
刀客流派少共(重要衔位依次为:上主,上共,长尊,中主,少共……)侯敏竟在此等候多时。
自刀客流派兴起以来,纳兰氏与风月堂蠢蠢欲动,两方向来不相容,却也心照不宣地将刀客流派视为最碍眼的刺钉,恨不得早日除之为快,各怀鬼胎。半月前纳兰氏戴秀荷一死便成了引子,风月堂将祸水东引,嫁祸刀客流派。所幸汾海一名叫陈程的刀客救下纳兰妍,令此事有了翻篇的可能。
两人相约今日共商此事。
正饮酒间,一男子背着竹篓入室,轻搁竹篓,“我是陈程。”
待看清男子容貌,侯敏竟唯觉眼前一亮,面上不由得捎来两份笑意,“请坐。”
原以为刀客一流皆为大老腰粗的汉子,不曾想也有长得如此俊秀整丽之人。
景程将竹篓上薄布掀开,试图抱出纳兰妍,不料小女孩却忸怩不愿出来,面露惧色,景程眼神柔和,浅浅一笑,也不勉强她,“少共,她怕生人。”
侯敏竟:“不碍事。”
又道:“我比你要大上几岁,唤我一声兄长便可。”
“少共是否已有打算?”面对侯敏竟的热情,景程避而不见,将话题转移正事上。
“如小姑娘所说,纳兰玟必定与风月堂有私交,苦于现今我们拿不出证据,贸然前往纳兰府邸,怕是会打草惊蛇……纳兰玟身受重伤,说不定与风月堂有关……依我之见,陈弟不妨以小姑娘救命恩人之名进入纳兰府,先探一探虚实,随后再做对策,你看如何?”侯敏竟笑道,“若有异动或是难处,你便来找我。”
景程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少共,那我先离开了。”
侯敏竟也跟着起身,“我于衡阳城有一私宅,若不嫌弃,入纳兰府之前,陈弟不妨搬去住。”
“多谢少共好意,小姑娘怕生,我今日便将她送回纳兰府,不敢叨扰。”
侯敏竟道:“你初来乍到,行事谨记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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