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没有些想法呢?
周衡在未央宫等琼妃,琼妃一去便是几个月,走得时候未曾与皇上见过面,回来一瞧见人,委屈便悉数涌了出来,再加上哥哥被贬,又委屈又伤心,甫一见人眼泪珠子便不断往下滚。
周衡将人揽在怀里,小声安慰着,像是亲密的恋人分离多年的样子。
李碌安在门外瞧了一眼,转身走了。
李楚破天荒地没有守着周衡,跟着李碌安出了宫。
李碌安在宫门口停下,扭头问李楚,“怎么不在宫里待着?我的话也不听了?”
李楚跪地请罪,“皇上身边有沈统领,用不上属下。”
李碌安眉头皱起来,“这是什么意思?不打算跟着我了?”
李楚连忙摇头,“将军,您这样做,值当吗?皇上根本就不会明白,也不会理解的,您往后骂名缠身,他不会感激您一分一毫的。”
李碌安脸色微变,手覆上腰间的剑,拇指在剑柄上轻轻摩挲着,想了很久才道:“李楚,你跟着我的时间并不短,刘墉为什么会死,你心知肚明,我这回饶不饶你,就看你怎么表现了。”
李楚一震,噎了半晌,还是道:“您……”
李碌安盯着他看,眼中杀气一闪而逝。
李楚低着头垂下眸子,“属下失职,请将军降罪。”
李碌安松开剑柄,摆了摆手,“记住我跟你说的,你的命我救的,想报恩,就只有这一条路。”
李楚站起身来,看着面前有些沧桑又有些悲凉的背影,愣了许久,转身的时候抹了抹眼睛。
大抵,情之一字误人深。
琼妃回京,表明周衡确实在某些方面能制得住李碌安了,周衍松一口气,想找宋晚山商量商量云南接下来的事情整顿。
他推开门,宋晚山挑着灯火正在瞧案上的一大摞案卷,灯火映着他眉眼明亮,分外好看。
周衍冷不丁上手将人圈在怀里,宋晚山扭头看了眼问:“怎的不睡?”
周衍眉头皱起,“你怎么不睡,看这个有什么意思?现在大事在即,你还能静下心么?”
他一边说话一边在宋晚山的耳边磨蹭,宋晚山被他弄得有些痒,挣了挣道:“要弹劾李将军,光是民意还不行,总得寻些证据吧。你瞧瞧这些冤死的大臣们,一个个的,都瞪着李碌安偿命呢。”
他声音很轻,带着些无奈,也带着些愤怒。
周衍伸手从他领口摸进去,宋晚山躲了躲道:“快去睡吧,皇上水深火热,你还有心思想这个么?”
周衍不高兴,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将手拿了出来,脸上全是失落,“皇上处境不好,我自然是知道,可是一想起来张武,我……”
宋晚山伸手摸上他的手,“这事不怪皇上,李碌安若真想动他,皇上哪怕以死相逼,张武也总会死的,只不过会用个更好的理由罢了。周衍,皇上比你更内疚更自责,你就别总是想着这个了。”
周衍哼笑一声,“他现在正跟琼妃翻云覆雨,还能想起来张武么?”
啪!
宋晚山将手上的折子一摔,“琼妃这事不是计划之中么?再说,皇上的事,真的就怪皇上么?”
周衡听到这里,蹭地一下站起来道:“你也觉得怪我?!”
他十足委屈,眼眶很快红了,宋晚山也晓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伸手去拉周衍的手道:“我不是这意思,只不过觉得,你总该体谅皇上,他太难了。”
周衍还是不动,站在那里不吭声,拳头捏紧了。
宋晚山走上前抱住他道:“现下遇到事情我们便要解决事情,埋怨旁人是作不了数的,张武也不愿意看见你们这样,当务之急是要扳倒李碌安,晓得了吗?”
他伸手慢慢掰开周衍握紧了的拳头,十指交叉,彼此能听见对方的心跳。
无论什么时候,安定或者流离,只要彼此相伴,什么便都不作数了。
周衍向来容易安抚,不一会儿便将脑袋埋在宋晚山的肩头,搂紧了他。
云南还剩下个摊子要处理,周衍不得不去云南一趟,这一次没有谁拦他。
当初李碌安非要去云南的原因,至今没有人能猜得到,他拦住周衍去的原因,也没有人能清楚。
宫里头琼妃得宠,大家心知肚明,也晓得大抵在岭南的杨大人不日将重新回京,岭南那头得到消息,在杨硕身上便留了个心眼,也未有人再去故意欺负他了。
杨琼为了解哥哥生活状况,月月一封家书,杨硕倒也回得痛快,都知道他是极宠这个妹妹的。
琼妃在宫里一时风头无二,而李将军似乎有什么麻烦事缠身似的,整日府里来去的人络绎不绝,却再未动什么手,也很少再进宫,连早朝都懒得上了。
朝堂上还有几个受周衡器重的新人,在私底下都劝了周衡要小心,怕是李碌安会有什么动作。
可一直到琼妃被查出来有了身孕,李碌安都未动手。
琼妃被查出身孕的时候,大宛国的二王子说是来大殷赏雪,初冬的时节,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在自己国家待。
周衍去云南也是一去多日,再回来的时候,杨明之已经赖在王府不走了。
宫里头因为这件喜事热闹之极,周衍还是有些高兴的。
他和宋晚山难在有孩子了,周衡留了后,这是皇家喜事。
终于所有人聚在了一起,将军仍旧称病不来。
没了大山压着,高兴的人推杯换盏,喜气洋洋。
不高兴的摔杯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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