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练,悄然无息地洒入殿内,唯恐惊扰了合寝而眠的两人。
当晚,将若便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与他同床共枕的人。
他或许是真的很累了,头一沾上枕头,意识便有些混沌,不清不楚地陷入了梦境中。
陌生的山水之间坐着熟悉的人。
将若站在远处呆呆地看了那人许久才敢上前,地上跪坐的人缓缓睁开了眼,潭水幽深,长生披着一件灰色的长袍,手指转着血绛珠,淡笑不语。
“长生……”将若大着胆子握住他的左手,与他对视,眸子里染着浓浓笑意,“真好。”
长生将他的手按住,贴着他的面颊,笑问道:“好什么?”
“你还在。”将若回答。
指间触感温润,让人有些恍惚,长生敛眉,突然一个倾身,两人呼吸交织,他淡淡问道:“将若,你把我当成了谁?”
这个问题,长生不久前酒醉时也问过一次,那时的将若还未来得及回答,他便先醉死了过去,将若想,就算当时长生还清醒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将若笑,道:“你便是你。”
长生眉头蹙起,很显然,这个答案不能让他满意,长生不依不饶地问道:“你把我当成了谁?”
将若眼底都是笑意,温润的唇贴上了他的额头,长生躲了躲,将若双手捧着他的脸,皱眉道:“别动。”
长生立刻僵住,然后一只手使劲扯了扯他的衣带,像是在泄愤,将若哭笑不得道:“你这样……真是叫人无所适从。”
将若顺势将他搂入怀中,下巴搁在他肩头,也不说话,仿佛这样坐在天荒地老才是好的。
长生抬手就能够到他的银发,手指一转,圈了一撮把玩,仿佛也不忍心打扰这片刻的宁静。
山涧溪水叮咚作响,长生换了个姿势,一手捏住他的后颈,轻轻缓缓地揉着,道:“将若,我问你几个问题。”
将若双手环着他的腰,微微颔首,笑道:“有奖励吗?”
“贪。”长生瞪了他一眼,揪住他的衣带又笑了笑,“给你亲一口如何?”
将若立即毫不含糊地亲了亲他的唇角,“想问什么,我定知无不言。”
长生阖眼,手指一点点地拨着血绛珠,仿佛老僧入定一样,将若也不催促,目光始终不离怀中人,半晌,长生才问道:“你所爱为何?”
“所爱自然为你。”
长生定定看着他,目子里突然多了些许将若看不真实的疏离,他又继续问道:“那你所恨为何?”
将若一愣,薄唇紧抿。
若说恨,他恨得人多了去了,可仔细想来,将若又一时半会想不清楚自己该恨哪些人。
他手指紧握,忽然将头重重地靠在了长生身上,目光涣散,道了句:“唯一所恨……便是相爱不相识。”
长生手指收紧,最后问了一句:“那你……所愿为何?”
“愿欢喜无忧。”
长生突然觉得喉咙酸疼,他握着将若的手背贴上自己的心口,嘴唇紧抿。
将若冷不防瞧他变了脸色,心头一惊,还未伸出手就被自己吓醒了。
身侧的人安然酣睡,天色尚未明朗,将若连忙下榻,穿戴好后便出了寝殿。
榻上,长生悠悠转醒,看着寝殿内的屏风不发一词。
将若端着青盐水进来时,长生便坐在书案处,一手揉着额角,里衣松松垮垮地,外罩着他那件雪白裘衣,昏暗的烛火给他的面容平添了一分暖色。
将若坐在他身侧,将漱口的青盐水放下,抓过他的手腕,问道:“你昨个是怎么回事?”
“走火入魔吧。”长生余光瞥了他一眼,漱了漱口,又道:“我可能还得出去几日,你留在府内自己当心。”
这便是又不打算带他了。
将若眸色一暗,面上默然,不动声色地给长生穿戴好了衣物,看着他离开。
长乐玄清府再次安静了下来。
☆、初于君逢(二)
九重天上的各路神仙近日都颇为忧心衍晔仙君,可不是嘛,原本看起来儒雅端正的一个人现在竟病病怏怏,这几日更是肉削著骨,颓废的很。
于是各路神仙抱着清茶,一边为衍晔仙君的不幸打抱不平,一边嗑着香瓜子看戏。
公衍晔很是无奈,前脚刚抱着一沓子高过自己数寸的卷宗回了仙府处理完各地杂事,后脚又跑到了十万八千里外的天放神府内‘监视’玄清神君。
没法子,谁让玄清神君最近闹脾气不肯回自家府邸内,谁让坤玉又游览四海八荒去了。
天放神府,还未进门就是一股酒香,公衍晔扯了扯鼻子,小心翼翼地进了府邸,在梅园里找到了让他‘心神不安’的玄清神君,清了清嗓子,打算好言相劝一番,让这位主回自家折腾。
躺椅上的人悠悠晃着腿,旁侧石桌上还摆了一盘子卖相可以的青梅,公衍晔刚润了润嗓子,还未开口,躺椅上的人突然俯身用帕子捂住了嘴,就在公衍晔以为他又犯了那该死的‘妊娠反应’时,长生便毫无征兆地剧烈咳嗽了起来,他咳得很是凄惨,鲜血都透过帕子染在了指尖。
公衍晔还没抬步,梅林深处突然晃出一人影,俯身轻轻拍着长生的后背。
公衍晔一时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就在他进退两难间,长生突然缓过了气,抬手示意他过来。
公衍晔颔首走近,发现他唇瓣发干,一双眼睛灰暗无色,问道:“神君是怎么了?”
“呵。”身后微子清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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