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野阔抬起眼皮儿,用他那幽幽的眼神看了看高晁,很倒胃口似的地把勺子一丢,起身就走了。
高晁转身揪住一个同学:“我有那么难看吗?”
同学:“你好看,你贼好看,能别掐我脖子吗?”
高晁咽下这口气,之后又在某次课间去找大项,说让我们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项野阔这回终于开口了:“我不需要。”
高晁委婉地说:“我觉得你还是很需要的。”全班倒数第一不需要,那谁还需要。
项野阔的手缓缓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是在极力克制忍耐。他看也不看高晁,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说了不需要,滚。”
他的手背上有几道伤痕,可能就是近几天弄的。高晁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的脸:“滚?我不会啊,不如你表演一个给我看看?”
项野阔猛地抬眼怒视高晁,这个眼神太可怕,小怂晁立刻退到李梦樵身边:“呵,不学就不学,你记几玩吧!”
李梦樵把高晁拉回座位,说你别理他,他脑子有病。
高晁说我看出来了,他病的不轻。不过才16岁,年纪轻轻怎么就放弃治疗了呢。
李梦樵撇撇嘴,说老班也是,怎么就把这么个货交给你了,回头让你妈给她送点礼吧。
高晁:“……”
由于扶贫对象非常不配合,高晁的工作难以开展,索性就不管了。不过他现在很难不注意到项野阔,这么一注意,就发现了很多事。
即使天气再热,项野阔也穿着长衣长裤,有时候脸上还会带着淤青出现,这些迹象让他令人不喜的气质又增添了几分古怪。
他从不主动跟人说话,时不时迟到早退,对老师也是一样视而不见。同学们说项野阔早早就混社会去了,天天都在打架,身上都是伤。
日子一长,高晁也就不去想他了,直到又一次考试之后,班主任把高晁叫过去,先是批评他不关心同学,扶贫对象考得奇差无比,拉低了全班平均分,这其中就有高晁的责任。
然后班主任说项野阔的家长没来参加家长会,也联系不上,让高晁把他的卷子送到他家里,顺便告诉他爸,项野阔在学校表现很差,巴拉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没一句好话。
高晁眯着死鱼眼,辩解了几句被班主任驳回,只好拿起项野阔的卷子,拉上小李去了项野阔家。
路上李梦樵说报仇的机会来了,让高晁把班主任的话再添油加醋扩大十倍,看项野阔那小子还嚣张得起来不。
高晁也激动地说好。因为项野阔,他竟然被班主任批评了,这还是第一次呢。
两人来到一片破旧的老楼区,按照地址找到了项野阔家,敲了半天门才有人来开,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面目阴沉地看着他们俩:“找谁?”
高晁迅速往屋里瞄了一眼,条件的确不怎么样:“叔叔您好,请问这里是项野阔家吗,我们是他的同学,老师说联系不上他的家长,让我们顺路过来看看。您是他的父亲吗?”
男人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这时项野阔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门外两个人顿时脸色白了。
李梦樵没什么眼力价,直接说:“我们刚考完试,班主任说了,他考得……”
“考得虽然不好,但比以前有进步。”高晁接过话,在小李目瞪狗呆的注视下平静地说,“而且他最近表现得不错,老师希望他能继续努力,让家长多鼓励他。”
男人一脸不相信地看了看项野阔:“是吗?”
高晁点头:“是的。我跟他是互助学习小组的同学,我也会跟他一起努力的。”
男人点点头:“哦。没别的事了吧?”
没等高晁回答,男人就把门关上了,他只在门缝里看到项野阔震惊的表情和复杂的眼神。
李梦樵扯着高晁出去,问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假传圣旨。高晁说你不觉得项野阔他爸很吓人吗,感觉随时会动手打人的样子。
李梦樵摇摇头:“你就是爱多管闲事。”
高晁嘿嘿嘿地笑了几声。他知道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又没人愿意帮助自己的滋味,如果不是遇到了现在的爸妈,他可能也会过得很惨。他跟项野阔又没有深仇大恨,说个善意的小谎而已,对谁都没坏处。
之后项野阔在学校见到高晁还是不说话,眼神非常复杂,好像他俩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一样。高晁受不了他这个幽怨的眼神,直截了当地问他,到底要不要跟他补课。
项野阔没吭声,高晁也是无奈了。不过第二天大项同学给高晁买了核桃牛奶,说不会让他白教的。
高晁对核桃牛奶不感兴趣,但没有拒绝,收下了这寒酸的学费,开始利用放学之后的时间带着项野阔一起写作业和补课。
给别人讲题其实是很有成就感的,就是学生太沉默,他啰嗦半天就得到一个“哦”的回应,突然就很理解老师提问后全班无人举手全部默默低头的感受。
但他还是很尽职尽责地把该讲的都给项野阔讲了,至于对方听懂了多少那就看他自己了。
一次数学测验过后,高晁惊喜地发现项野阔做对了近三分之一的题,比他本人还高兴,拉着他和小李去食堂吃了顿好的。
高晁说:“大项啊,你很有潜力嘛,这样下去等高考的时候说不定成绩会很好呢。”
李梦樵说:“我靠,这次测验我不及格,我妈会打死我。不然你也帮我补课得了。”
高晁:“行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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