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仔细身体,怎的就气成这样了......”说着,又抬眼去看张淑妃脸上的红痕,似是极关切,“我才给皎皎脸上上了药,这女孩家脸面最是要紧不过,妹妹你脸上这伤是不是也要.......”
张淑妃素来好自视甚高,今日在景和宫里被皇帝打了一巴掌,对她来说已是极大的羞辱。偏偏贤妃这个素来不叫她放在眼里的情敌还要跟着火上添油,她更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便好似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羞恼交加,羞耻的浑身发颤,几乎又要气哭出来。
皇帝发过一通火,原也差不多消气了,眼见着贤妃提起姬月白脸上的伤,再看张淑妃那毫不知错的模样,更觉头疼:事实上,对着张淑妃这样堪称绝世的美人,他作为男人不是不心动,可张淑妃却总有法子叫他灰心——人家都说美人模样榆木脑袋,他倒情愿张淑妃是榆木脑袋,偏张淑妃生了个自以为聪明的糊涂脑袋,总是要做出那么许多的糊涂事。
有时候,恶毒的人并不可怕,自以为聪明的糊涂人才更令人厌烦。
皇帝甚至都懒得多说,略叹了一口气,面上多少显出些倦怠的模样。
贤妃察言观色,这便抿了抿唇,没再多嘴:张淑妃越是不懂事,她这个贤妃自然是越要显出贤淑懂事的模样来——美貌是天赋没错,可以色事人者岂能长久。
屋内一时便静了下来。
姬月白知道自己这时候还得做个孝女模样,只得上前几步,伸出手,用嫩白指尖抓着皇帝衣袖一角,轻轻的:“父皇,我不生气了,你也别气好不好?”她还小,站在一边,连皇帝的腰都不到,踮脚仰头的模样实在是可怜可爱。
皇帝原就已经懒得再与张淑妃生气,这会儿听着yòu_nǚ奶声奶气的声音,心下一软,这便弯腰伸手将人抱了起来,笑应道:“父皇不生气。”
姬月白眼下却是另有想法。她看着皇帝,眨巴了下眼睛:“父皇你先前与我说要给我换个伴读——上一次,表姐是母妃选的,这一回能让我自己选吗?”
皇帝想着自己先时嫌麻烦,事事由着淑妃,却是养大了淑妃的心思。他正是愧疚的时候,又有yòu_nǚ软声轻求,哪有不依的,这便点头:“好,都依你,你要选谁?”
姬月白终于从皇帝嘴里听到这话,可心里却蓦得静了一瞬。
恍惚间,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在这样的寂静里又用力的跳动了起来,急促的心跳声如擂鼓一般,让她不觉想起前世——在死亡来临的前一刻,在她凝目想看那人容貌的那一刻,她的心跳也是这样急促。
期待又紧张。
她闭了闭眼睛,然后再睁开,黑如点漆的眸子好似两丸饱满圆润的黑水银,映着银白色的月光,似有奇异的颜色。
她听到自己的轻缓而有力的心跳声,也顺着这心跳声,慢慢的开口道:“平阳侯之子,傅修齐。”
皇帝闻言一怔,略作思忖,便道:“我记得你三哥儿的伴读便是平阳侯府上的。”
说罢,他便有些犹疑的抬目去看一侧的贤妃。
贤妃自是比日理万机的皇帝知道的更清楚些——她出身平国公府,嫂子傅氏便是平阳侯府的嫡女。要不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她也未必会选平阳侯世子给儿子做伴读。所以,贤妃便斟酌着道:“平阳侯膝下二子,长子傅景轩乃是嫡长子,早便请封了世子,次子乃是庶出,想来便是皎皎说的傅修齐了。”
皇帝听到这个,倒是有些个印象了:“是了,平阳侯夫人许氏还是贵妃的妹妹,这傅景轩倒也算是琪哥儿的表弟了。”
贤妃柔声应是,心里亦是有数:当初她给儿子选伴读,当然也是希望借着这一层关系,好叫自家儿子与许贵妃、皇长子姬成琪那一头更亲近些。
这么说了一通,皇帝倒是很奇怪姬月白怎么就选了个这样的人:“你便是与你三哥赌气,怎么还偏要选个庶子?”又不禁笑,“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家,怎好选个男孩做伴读。”
姬月白仰头看着皇帝,眼巴巴的样子:“父皇答应我,说了都依我的。”顿了一下,她又道,“我听傅景轩说,他那庶弟生得极漂亮,就跟个小姑娘似的.......父皇,我就想要他嘛......”
皇帝听着小女儿的软声哀求,抬手掐了掐眉心,仍旧有些犹豫:“.....这事,就怕朝臣说道.....”
姬月白鼓了鼓雪腮,哼了一声:“要有人说,父皇便直接回他——仿太.祖烈元公主例便是了。”
皇帝果是神色一宽:“是了,这倒是个先例。”
当年太.祖登基时已至天命之年,膝下二子一女竟是只剩下了个烈元公主,还是个只十岁出头的小女儿。他有意给这仅剩下的一个女儿铺路,不仅力排众议的改制让烈元公主和藩王世子一同进学,还特意给女儿选了几个伴读——这是想要给女儿培养日后的心腹重臣。只可惜,烈元公主去得早,太.祖一番苦心也都付之东流。
如今,拿这先例来堵人,倒是正好的。
皇帝想着左右也就是哄哄女儿,实在不行便再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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