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抽了常规的线人费付给叶修,还像模像样地补充:“破案有奖金。”
叶修也不数,就把薄薄一小沓纸币撂在床头柜上,又笑了:“嗯,挺好。”
周泽楷不知道他说哪样挺好,他应该是话里有话,但内容交错复杂,有公的有私的,一锅炖了不大好分辨。
一夜没睡还出了大力气,周泽楷也是人身肉做的,精神多少有些恍惚。
他没回家,直接去了办公室,凭空多了个线人出来,他要如实向上级汇报,他开了电脑,打起报告。
报告就是按模板走流程,写起来很快,半个小时后打印机运作的嗡嗡声音响起,吐出来几张白纸黑字。
周泽楷检查报告,忽然念头一转,有了别的想法,他把报告揉成团,投进纸篓,他打报告时干脆,扔报告时更干脆。
他不是想隐瞒下来找叶修做线人的事实,这方面他问心无愧,一心为公。他只是想再等等看,看一件他觉得他快要整理出头绪的事。
江波涛敲了两下门,说了句是我,周泽楷的应门声也只有一个拖着一长串空音的嗯,江波涛推门进来,递给他一个文件夹。
周泽楷接过来打开看,一面听着江波涛汇报工作:“叶修还活着,不过目前还没公开露过面,昨天晚上有个线人看到他在码头送包荣兴跑路。”
跑路。
周泽楷嚼着这两个字,叶修急用钱之谜解开了,他应该是给了他的头马一大笔安家费,于是自己穷得要摇存钱罐听响。
可这更不对了……
“……查下叶修的经济状况。”周泽楷下了指示。
江波涛得令:“嗯,这点我们会和商业罪案调查科连线追查一下。”
现代的刑侦手段中,银行户头总能成为案件的突破口和有力的呈堂证供,叶修明面上的账户,他们平日没少开会研究,寻摸蛛丝马迹,查了没一百遍也有九十九遍,就是没什么进展,他底下一些见得了光的公司,账面也做得滴水不漏。
要不怎么说叶修狡猾呢,他上无老下无小,孑然一人,身家和身世都成谜,干起事来不要太方便太没顾虑,他用自己证件开的银行户头存款常年保持在四位数上,偶尔有一两笔怎么查都正常的银钱往来。除此之外,查不到他是否在中立国开设了其它账户,或者另有外表包得严实的子公司为他洗黑钱。
最先浮现的情绪说不上是什么,失望?愤怒?不甘?难过?或许都有,也或许都没有,再往深处想,可能周泽楷早就做了被叶修反噬的准备,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事实上他并不完全信任叶修,这也难怪,叶修是个连漏洞都不会费力去遮掩的人,他有更酷炫的补漏姿势,他能够让人无可奈何又心甘情愿地踩进他的漏洞。
就拿周泽楷来说吧,他不完全相信叶修,却没法拒绝他的提议,不算彻底心甘情愿,但就是被他牵走了。
等待周泽楷的是停职和接受调查,写全面报告,随传随到。
他交出证件和配枪的手干燥且沉稳,他看着他上司的眼也是波澜不惊毫不躲闪,尽管警司冯宪君望着他像望着苦心孤诣栽培多年一朝失足的儿子。
冯宪君冷冷地问他,你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么?
周泽楷想了想,这个真没有,几个单位联合行动扫荡嘉世的机密是从他这泄漏出去的,后来从他电脑里查出的申报叶修为线人的报告确实也没按时送到上级领导的桌子上。
一件事情遮遮掩掩了好半天,再去说,真的部分也变成了成假的,就像一个半脱半穿的美女,后来裹得再严实,看客的记忆里也只记得她是靠什么出位的。
所以周泽楷只是说,抱歉。这与领导想见到的诚心诚意悔不当初的低头认错态度相去甚远。
周泽楷用自己的态度给自己提了醒,从开始就你好我也好的事真的谈不上谁对不起谁。是他防不住叶修而已,难道还要说不是国军不努力,而是共军太狡猾?
高级督察周泽楷和他的线人叶修,一开始的合作如同在大冬天跑到春暖花开的南国旅行结婚,从里到外都透着甜蜜和满意。
刘皓和贺铭设计挤走叶修,瓜分了他的地盘和人马,胃胀得厉害,急需消化,他们二人化身套马的汉子,套了sè_qíng业、地下赌庄和yáo_tóu_wán迷幻剂零售业这三驾圈钱马车,赶到一起驾驾驾地跑,一时赚得盆满钵满,嘚瑟大了,忘记了喊“吁”,通通骑进了警署。
下面的事就好办多了,证据确凿,铛锒入狱,损失惨重,嘉世大乱,刘皓的一个跟班见船翻了,自顾自地逃生,爆出当日刘皓串通卖家栽赃嫁祸叶修的事。这当然是叶修计划的一环。
他这时才出手,单枪匹马去见陶轩,说损失了多少他补缺,他交了一大笔钱给社团,摆出一副为了组织完整党性纯洁受了委屈也不吱声的样子。
陶轩不会尽信,但他急需用人,同时又想把散落一地的人心收回来,叶修出现得正是时候,他当即作起秀来,显示自己误信贼人错怪兄弟该罚该罚,然后便顺水推舟地迎回叶修,地盘和原班人马也都还给他。
叶修重新上位,接着给了周泽楷几个不痛不痒的线报,算作回报,让他拿了些不痛不痒的成绩,可是真正能触动陶轩根基的情报,一概没有。
周泽楷有时问起,叶修就说陶轩还不够信任他,没把大生意交给他,再等等。他倒也没敷衍,陶轩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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