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臣。”
皇上默看裴唐风许久,才道:“你想必,也是做了决定。”
闻言,裴唐风竟笑了起来,那笑容云淡风轻,却又隐有自信,只听他道:“无论我做了何种决定,都只是我的决定罢了,他答应我不死,也答应我会陪着我在这高墙上,享尽荣华哀苦,竭尽所能,为民请命。”
话语虽轻,却铿将有力,便连皇上,也无法反驳,只是想到那宋晓酒,便轻轻哼了一声,不做表态。
裴唐风睇了一眼别扭的皇上,但笑不语。
拾叁·论案
安坐片刻,皇上命人奉上香茶,屏退后,便向裴唐风问起案情细节。
裴唐风道:“邱胖官原是京城官员。”
皇上沉思片刻,托起茶盏啜饮一口,才慢道:“九弟与柳弗一案牵连甚广,有些官员虽无直接参与其变,然于中收受好处却是少不了,这邱胖官也是朕贬下来的。”
裴唐风道:“邱胖官此人虽无大的建树,来此屈县半年却是将县衙前后梳理了一通,而半年后,早已没迹的缠尸命案却又出了,邱胖官毫不掩盖其事,主动上报朝廷……”顿了半响,裴唐风问皇上,“皇上可还记得奏折中邱胖官是如何言及此事?”
皇上略一回顾,便道:“前篇洋洋洒洒将朕歌颂了一番,后文便历数缠尸案所造成的后果,末尾处恳求朕将宋晓酒派往此处协助破案。”
“疑点便在此处。”裴唐风以指尖叩在桌面上,沉声道,“邱胖官指名道姓要宋晓酒前来屈县。”
皇上不认同道:“裴卿关心则乱了罢,那宋捕头破案有功,被朕封为京城第一捕头,自然名声大噪,那邱胖官请求朕将宋晓酒派来屈县破案也情有可原。”
裴唐风听得皇上一席驳斥,言下之意对那宋晓酒颇有微词,似乎认为宋晓酒功不及职,任京城第一捕头有名无实。
裴唐风不欲与之争辩,只道:“宋晓酒前脚离京,皇后娘娘后脚尾随,民间有言道一进宫门深似海,九重门内的皇后娘娘如何得知宋晓酒离京赴屈县破案一事?这其中关键,皇上可曾想过?”
皇上强硬道:“皇后一族势力裴卿又不是不知,这点小事还不是想知道便能知道?”
裴唐风摇头:“若非有人及时通风报信,皇后又如何那般迅速得知此事,皇上不妨想想当日是何人将皇后离宫一事通报于你。”
皇上闻言皱眉沉思,想起那日的确是有一人神色惶急的前来禀告皇后出宫一事,此刻想来,竟记不得那宫人的面貌,想必定是平日里不常见到之人,若真如此,便是被有心之人伪冒也有可能。
“裴卿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引得朕来此屈县,意对朕下杀手吗?”
裴唐风沉默片刻,淡笑着摇摇头,轻语道:“恐怕另有所图,如若不然,皇上为何毫无性命之忧,而能在此好好坐着?”
皇上点点头,良久才道:“裴卿,此事关系重大,你速破案。”
裴唐风点头应下,不多时,便退了出去。
独留皇上一人垂头沉思,不知是在回想刚才的谈话,还是深究那案情的疑点。
而裴唐风行过院落长廊时,忽然想起关押在牢中的魏人臣,便想着去见见此人,兴许能问出些别的头绪来。
到了牢狱,却见魏人臣坐在草垛上,背靠着墙,上方一个透着光亮的小窗口,而他的面目隐在那半明半灭间,教人看不清楚。
魏人臣似乎也觉察到有人来了,抬起头来望出去,眸中映入裴唐风的容貌时闪过一丝惊艳,转瞬即逝后,便勾唇笑了。
“想必你就是大理寺卿裴大人了。”
拾肆·端倪
宋晓酒醒来之际屋中并无人,喉间又麻又哑,疼的厉害,他想起身喝水,手脚却虚软无力,挣扎着撑起身子后,脑中一阵晕眩,便又重重的趟了回去。
一时之间,只觉得眼前发黑,而那晕眩感在脑中反复震荡,宋晓酒难受的皱紧眉头,仰躺在枕上发出无意识的痛哼。
宋晓酒心中想道,大人去了哪里,为何醒来竟不见他,心中想着,又担忧起来,生怕自己昏迷之际出了什么变故,连累了大人的安危。
此刻心中竟愈想愈惧,待晕眩缓过,睁开双目却看见万万想不到的一张脸。
“……”黑皇后!
宋晓酒瞪大了双目望着眼前的人,然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惟有焦急的看着眼前人,满眸皆是询问,而那十分贴近的一张脸也退了回去。
“宋壮士,你这是受伤了?”黑皇后本来是弯着腰曲在宋晓酒床前,退回后便直起身子,侧过身子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却又不像问宋晓酒,而是喃喃自问。
宋晓酒伸手去拉黑皇后的衣袖,嘴里一开一合说着话,可惜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黑皇后仔细瞅着他看,辨认出他的嘴型是想喝水,便转身去倒了水回来。
宋晓酒急忙接过杯子大口喝了起来,喝完一杯又递过去,黑皇后知他还想要,便也不多言,拿了空杯回去倒了又来,如此反复几次,宋晓酒总算是解了渴。
黑皇后道:“你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说不了话?”
宋晓酒被黑皇后搀扶着下了床,走到桌前坐下,示意要些纸笔,然此处也不是书房,一时之间要去哪里找纸笔,黑皇后便道:“你沾些水在桌上写吧。”
宋晓酒便沾着水一笔一划在桌上写道:这几日皇后去了何处?
黑皇后便道:“那天我们三人玩得尽兴,后来我随魏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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