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睁开眼睛时,一室干净整洁的摆设映入眼帘,客厅的窗子透进来阳光,略微有些刺眼。
他猛地翻身起来,四下望了一圈,才想起这是在徐百川家里。七十多平的屋子里安安静静,针落可闻,他打开手机一看时间,懊恼地揉了揉眉心,快速穿上鞋子找了一圈,没有见到徐百川的身影。
早上六点多他们分开,徐百川说去晨跑,现在是下午三点,屋里的摆设,鞋柜里的拖鞋没有一点点动过的痕迹,也就是说之间9个小时,徐百川没有回来过。
徐百川骗了他。
他再一次走了吗?
像上一次那样,一切如常,只是他不会再回来。
唐近立刻掏出手机打徐百川的电话,无法接通,如此反复五次,还是无法接通。他穿好外套开门,敲响了骆俊宇的门,过了好半天,骆俊宇顶着鸟窝开门,迷迷糊糊道:“徐哥?不知道啊……但他最近好像是报了个琴行?……琴行名字?我不知道啊……”
骆俊宇还在状况外,唐近却慢慢冷静下来,他松了一口气。
他打开手机,先给徐百川发了一条短信,然后进入微博,他新鲜出炉连头像都没有的小号里面只关注了两个人。他点进带金v的那一个,将博主的微博翻到第一条,边看边下楼,打车去了附近的超市。
***
手机嗡响了几次,徐百川听着响声沉寂下去,手指在琴键上跳跃。他还是初学,琴声做不到干净利落有跳跃感,按下去反而像是用绑了几层布的钟锤撞钟的声音,瓮声瓮气,沉闷朦胧。就像他现在的状态,透不过气。
手指不自觉加力,乐声逐渐脱离了乐谱,越来越杂乱,最后清脆与低沉连做一片,完全变做了发泄。
最后十指在琴键上重重一砸,徐百川脚下一用力,白瓷色的凳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站起来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和身边从他发疯起就保持沉默的老师告别,烦躁地离开琴行。
【回来吃饭,我等你。】
徐百川从未发出过这样的短信,不是他不想等,而是不想自己等不到。
假象这么逼真,再这样下去,他也要被骗了。
他打了一辆车,往小区的反方向离开。
***
晚上九点,徐百川敲响了家里的门,他早上把钥匙给了唐近,没有带备用钥匙,唐近开门很快,见到他鼻子一动,问:“你喝酒了?”
手机里还有七八通唐近的未接来电,几条未回的短信。他好似没听到唐近的话,推开他自己进门,经过餐厅时,发现桌上摆着几道卖相惨淡的菜。他边走边把外套脱下来扔在沙发上,完全无视了唐近走进浴室。
他在浴室吹干了头发,出来时,发现唐近正靠在门边看手机,见他出来手忙脚乱地把手机的屏幕关掉。徐百川没带着换穿的衣服进去,出来时只围着浴巾,上半身完全裸在外面,转入卧室找睡衣。唐近的视线在他单薄的肩膀上停留了一瞬,强行剥离,飞速在他头上一扫,见到吹过之后蓬松的头发略微有些失望。但很快打起精神,问道:“你吃过晚饭了吗?”
徐百川漫不经心道:“还没。”
“那……”
唐近话音未落,徐百川打断道:“我没有闲心帮你试毒。”然后将一套睡衣扔在唐近身上,道:“要么在沙发上睡,要么回去。”说罢没再管顾唐近,直接把卧室的门关上。
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做的事也做了。徐百川的态度谈不上冷淡,只是不再顺着他了。
唐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转身到餐厅,把桌上所有的菜全都倒进垃圾桶。
一连几天,徐百川如法炮制,早上很早出门,一直在外面逗留到晚上,既不让唐近跟着,也不接唐近的电话,微信上的好友申请一直没有通过,每天餐桌上的菜都是一口未动地进了垃圾袋……
出乎他的预料,唐近竟然毫无怨言。
有一天,徐百川经过卫生间时,听到唐近好像在里面和谁讲电话,语气坚定地说绝对不会回去,反应过来可能会被外面的人听到,便压低了声音。
这几天唐近住在h市,一直靠视频会议处理公司的事,还要兼顾他,工作量翻倍,最近疲惫得很。
徐百川一直刻意冷待忽略唐近,每每看到唐近失落的样子、黯淡的眼神就忍不住想抱抱他。
但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
唐近住进这间公寓里快半个月,终于接到了徐百川的电话。
晚上八点,他当时正在开着电话会议,有号码打进来,第一次他忽略了,没想到对方又打了一次,他不得已返回看了一眼来电人,瞳孔一缩,立刻对着手机说了一句:“今天就到这里。”然后匆匆挂了当前的通话,接起另一通。
“唐近,你在哪儿?”徐百川的声音从听筒里流泻出来,与平时不同,说话声音稍大一些,还带着些沉醉一样的散漫。
唐近紧张问道:“我在家,你喝酒了?”
那边停了一会儿,唐近等得心急如焚,豁然站起来找外套,沉声问:“徐百川?”
“……嗯?”
唐近确定徐百川一定是喝醉了无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他只等了没有几秒,又急声问:“你在哪里!”
他一时没控制住音量,说出口后开始后悔,忙压低声音又问了一句:“你在哪里?”
徐百川这才慢吞吞地回答:“在……米粒,卫生间。”
唐近立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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