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许莫白别说是改变,就这么跟着他母亲这么一直到死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而最大的不同,就直接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像之前那些苟活着得过且过。
这个实验式做的实验。会让他们有生命危险。
被关在一起的许家人起先并不清楚这件事,他们都是同一时间从不同地方运过来的,根本没人知道之前生活在这里的人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除了有许家侍女身份却没有许家血脉的许母,他们这波人里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被带走前往地下实验室,许莫白被选中的次数不多,却也是见过这个实验室的主人的。
地下实验室唯一的科研人员,是一个看着有些病态的中年男人。
他给他注射不知道什么作用的药剂时,许莫白注意过他的眼神。那是狂热中带着死寂的,完美融合了两种对立情感的眼神。
拥有这种眼神的人做的实验,绝对不会是什么安全无害的单纯的血脉研究。他当时就有一瞬间这么想过。
只是许莫白没想到,他的所思所想会应验的这么快。
当第一个牺牲者出现后,本来就是靠着大家一起维护的平静假面,被以最直接的方式打破。
那个白天被带去实验室又带回来的许家少爷,在半夜突然发出惨叫,仿佛承受了他难以承受的酷刑,满地打滚的同时不断挠着自己的皮肤,在最后声嘶力竭中断气归天。
然后身上挠出数不清血痕的尸体直接被守卫驾轻就熟的拖了出去。
这一天就犹如一个分割线,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几乎每隔几天都会有白天被带走的人晚上以最痛苦的姿态死在他们面前。
本就没有多少人的山洞里,开始了人数的骤减。
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祈祷被守卫选中要带走的不是自己。
当死亡的威胁将他们压抑到极致时,哪怕是最软弱的人,也会选择爆发。
在许莫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关在这儿的四大家族剩下的人在开始慢慢有了联络,他们在暗中策划着什么大事。
许莫白被母亲牵着手逃出去时,都对他们的计划一无所知。
但他的灵魂仿佛被分成两半,一边迷茫的跟着行动,另一边却是清醒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告诉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成功。他们并不是这里的第一批实验品,也不可能是唯一选择逃跑的。比起逃跑成功后的道路,不如想想失败的后果。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除了许家之外其他三家的实验品们,却不是最后一次。
在他们被抓回去之后——是的,那次他们根本没跑出去多远,就被人包围直接起来抓了回去。
这里的人像是对这种事情格外习惯了,连处理方式都好像极其熟稔。
他的母亲,被那些少爷们当成牺牲品推了出去。实际上她也确实是负责联络四个家族的主要人物。
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一刀一刀斩断是什么滋味,许莫白却是怎么也记不起了。
当时的自己到底是抱着怎么一种心情一直没闭上眼的,他也想不出来。
他只知道,他的母亲,其实并没有多少不甘。
“这样少爷们就安全了。”
能说出这种话的母亲,已经在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明白的范围了。
“莫白,我的儿子。以后就只剩下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他们。这样……”
这样,少爷们会记住你的恩情,让你过上好日子。
哪怕母亲的话没说完就自动上前承担了所有罪责,他也能替她将后面的话补全。
他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突然想明白。他的母亲,怕是早就被逼疯了的。
照顾?听话?呵。如果这些有用的话,她现在就绝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许莫白硬是睁着眼睛,将母亲从生到死的过程看的清清楚楚,从头到尾,一点都没错过。
“喂,你没事吧。”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走到他旁边询问,“听他们说,她……应该是你的母亲吧。”
这个时候他那个被杀鸡儆猴的母亲早就被人清理的一点都不剩了,地上也只剩下一滩血污。
“没事。”许莫白摇摇头,还对身边的人笑了一下。
他从未如此清醒过。
那个人却像是被他吓到:“你,不会是傻了吧?”
许莫白这才发现自己对这个人是有印象的。
他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不一样,无论是逃亡的时候,还是被抓回来的现在,都有一种鹤立鸡群的突出感。他的穿着格外洁净,那些守卫对他的态度也是格外不同。
这么想着,他的心中明明应当是没有一点伤痛的,面上却是直接微笑着,就有两行眼泪从眼角滑落。
“诶?!”那个人有点慌了手脚,“喂喂,不是吧,你别说哭就哭啊。”
“我没事。”许莫白依旧是勾着嘴角的,眼泪却是流的更凶了,只是他的心里却是反常的一片平静。
他很清楚,现在自己的反应、言语、眼泪,都是做给面前这个人看的。
是的,他当然会听话、会照顾、会投其所好——在确定有足够的回馈的情况下。
看,不过是这么假装坚强的脆弱,在这个明显不同的人面前哭一哭……
许莫白的灵魂冷眼旁观着,那个人蹩脚的安慰、还着急的让守卫去拿水和食物递给他。
你看到了吗?这才是正确的方法啊,母亲。
许莫白在实验室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就是所有实验品里面,唯一一个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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