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讯赶到,只见大殿中心西南方位跪着个人,低垂着头,似在忏悔。白染一眼认出是伯父白循,此时他正呈现出与白徽当时相似的疯魔姿态,身体干枯扭曲,却无任何外伤。
他记得,墨澄空管这叫“中了镇魂咒”。
伯父魂锁,叔父、兄长们不知所踪,眼下除了墨澄空,谁也没法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是请他来一趟吧。”冷惜羽虽不知前因后果,却也是对墨家御灵术略有耳闻。
清浊
既是白染打过招呼,师命难违,高见就算再不情愿,也只好任那墨澄空呼来唤去,端茶送水强找话题闲聊不说,还得随时献上一张笑脸。看孟清扬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高见心里苦,没处说道。
吃喝皆有人伺候,墨澄空干脆两手一摊,懒洋洋地扮演着生活不能自理,饭来张口,就是不伸手。估摸着白染等人应已到达,他砸砸嘴,嚷着要吃糕点。才喂了半块,门外有侍者叩门道:“外边小公子差人请墨公子去一趟。”
他一个激灵直起身,唤那人进来,问道:“可知是为了何事?”
答曰:“不知。但来人很是着急。若公子方便,还请快些去吧。”
安阳寺中必然出了什么棘手事。
墨澄空本就想一同前往,此时更是按捺不住内心躁动,速速唤来几人搀他过去。四人乘车前来接应,两人驾马,两人攀于车后,见他过来,也不上前搭把手,就这么冷眼旁观着,神情木然。
高见禁不住嘟囔一句:“这几人真怪,不动不说话,看起来就像……”像四具尸体。今日是七月半,不该说些不祥的话,他便就此打住,心中却生出一阵不适。“非去不可么?带上我好不好?”
孟清扬似是看穿他的忧虑,温言劝道:“别想太多啦。那地方远,人家急急赶来,兴许是累了。”
“前路凶险未知,你去或有诸多不便。下次去玩再带你,乖哈。”墨澄空“咦”了声,嬉笑道:“你莫不是在担心我?”
“少自作多情了,快滚吧!”高见没好气地回瞪他一眼,不适感却越发强烈。垂眸深思时,怀中忽被强塞进一物,抬眼正对上墨澄空慈母般的笑脸:“仙匿暂时交与你保管,必要时用它自保。别乱跑,要听孟姐姐的话,我和你师父很快回来。”
以往这时他都会顶几句嘴,故意唱个反调,此刻却是万般应对哽在喉头,化作极乖巧的一声“嗯”。
马车渐渐淡出视线,又过约一炷香时间,几阵人声马鸣呼啸而至。待看清来人面目,高见讶然道:“师父您怎么来啦?”
白染一勒缰绳,答道:“遇到些麻烦事,来接澄空去一趟……你们怎么了?”
“可方才已有人来接了……”高孟二人面面相觑,皆慌了神。
“……”白染翻身下马,逼近一步,道,“我们不曾派遣人来,到底发生何事?”
高见心中不适一齐上涌,“哇”地一声哭出来,高举仙匿跪下喊道:“师父你杀了我吧!我没能照顾好他……呜呜……”
“说什么傻话,先起来。”他握住高见的手将他拉起身,扇坠上的流苏扫过手背,有细小的疼痛在心底蔓延开来。
*
周围没一丝生气,只有马车“吱吱呀呀”声与呼啸过耳畔的风穿林叶声。车厢昏暗闷热,仿佛置身一口棺材中。墨澄空敲敲车门,无人应答。再敲,反复数次,才有一人探头进来,操着一口飘忽沙哑声音,道:“做什么。”
墨澄空抱歉一笑,道:“走了这么会儿,不知行到哪里了?”
“还早着呢,别吵。”那人把头一缩,车内又重回黑暗。他不死心,再把车门叩得“嘭嘭”响。那人被吵得不行,又探头进来,恶狠狠地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人有三急嘛,这位大哥可否行个方便?小弟去去就来。”他扯起谎来面不红心不跳,语气诚恳自然,笑容也恰到好处。
“不行!憋着!”那人一口回绝,就要带上门。墨澄空急忙伸手阻拦,一手按上他肩头,谄笑道:“您看我腿也不能动,跑也跑不了。再说,我们是去给冷公子办事,我也不想一直叨扰各位,误了事呀。”
那人瞪他一眼,抬手叫停同伴,揪出他朝地一摔,喝道:“动作麻利点!”
墨澄空连连称是,爬向一处草堆,倚着树干坐直身子,收尽脸上笑意。方才一搭肩,竟试探出不得了之事:那位仁兄……不,不止是他,恐怕这四人都被恶灵强占躯壳,真身多半已遭遇不测。
恶灵虽低阶,可眼下他腿不能动,仙匿给了高见,若是正面对上也讨不了多少好处。他伸手进乾坤袋摸索,拣出几张还算有用的符纸,正欲动作,手臂忽被朝后一拧,一人悄无声息贴近,趁其不备强抵住他,夺走符纸,并贴着他耳朵,挑衅道:“这下还能逃么?”
白衍?!
此情此景,若他不是鬼族内奸,也必然入了什么邪魔妖道,全因他周身邪气冲天,与平日温雅气质截然不同。
墨澄空努力伸手去够,只要触到一下便能解其中奥秘。白衍却加重手上力度,险些卸下他两条胳膊。今日怕是要折在这了。
墨澄空身体受痛,脑子越发清醒,竟与他周旋起来,试图寻找破绽脱身。他冷笑几声,道:“当年承蒙前辈关照,解了冷家禁锢术。晚辈愚钝,当时竟不知各家禁锢只有各家解得,前辈好生厉害。恐怕前辈会的远不止这些——”他话锋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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