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这小楼内便有三点妙处,一步一景,实不虚也。
昨日安歇极晚,两人起时尚未过午,晃到此时已近中午。好在三至说床技大赛多在下午晚上,昨夜也闹得极晚,几家都对了擂,这会儿众宾客也应该才起,下午会开始真实操干之较量,大家评点,所以会在入夜前进行。三至另说了昨日那黑奴,因为扰了贵客是重罪,原本那粗鄙奴主要当场打死,韩老板却以应由贵客发落,把黑奴单独押下,另有快活林老板求乞,愿用万两白银换这黑奴性命。
逸王挑起眉毛,若韩素鱼无心,直接使人打死便罢,特意把黑奴单独押下倒也有心,还着人通禀快活林老板使万银求乞?身边捕头可没这么些花花肠子,连声说:“不妨事,不妨事,是我走得近了,那人看着也是一位好汉。”
三至又看向逸王,逸王点头:“成康说无妨便无妨,那位黑奴既会说大鸣语,招来我问他两句便罢了,另外那位快活林老板,为何愿为他花下这许多银两?”
三至不慌不忙,先小声吩咐了五至几句,五至高兴去吩咐下人带秦老板和黑奴过来,三至恭首对王爷回禀:“卑下略问了问,那黑奴由佛郎基商人带来中原,后由奴主买下,然快活林秦老板说原本他下好定金,只是那奴主与他有旧怨,生生抬价,他当时手上没有现银,佛郎基商人也无义气,最终被奴主夺去,后来筹齐银两几次与奴主商议加倍或者三倍赎买,也不得结果。”
“喔,这倒有趣,待来了便问上一问。”一个黑奴如何与秦老板认识,逸王来了兴趣。
快活林秦老板先到。贵客消息已经传开,秦老板一来,便行叩拜大礼:“草民秦独活叩见贵人。”
“起来吧,无需大礼,只随便问话。”逸王摆了摆手,秦独活起身,两人这才看到,原来秦老板还是少年之姿,大约二十左右,面相幼齿,身材瘦弱,个子也就五尺出头。
“秦老板年齿多少?”逸王好奇,便问了一句。
“不瞒贵人,独活今年二十有二。”话语温柔,立有风骨,倒是很得逸王捕头好感。
“为何要为黑奴出银万两?”逸王很是直接。
秦老板蹙眉,环顾左右,逸王摆摆手,三至和五至退至门口。
秦老板便又大跪:“还请逸王赎罪。”
逸王惊讶:“你认得我?”
“幼年随父四处飘游,有幸见过逸王在边陲施粥。”秦独活回禀:“独活自幼失恃,父亲喜好奔走,从三岁起便跟随父亲走南闯北,也曾出海探访过许多天外之地。”
逸王来了兴趣:“哦,你且起来说话。”
秦独活起身,逸王指旁坐,他便微微挨着凳边虚坐了,头仍恭敬低垂,继续报禀:“最远曾去过撒桑国,不幸被俘,几将殒命,被人献去撒桑王宫,得撒桑王子开口施救,我才与父亲活转回我大鸣。”
逸王不语,秦独活抬头看了一眼逸王表情,又赶忙低下头,并未继续讲述。
逸王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这黑奴是那撒桑国的王子?”
秦独活面露迟疑,犹豫再三,点了点头,这一讲出,一咬牙接下来也都倾倒而出:“我被俘时仅志学之龄(十五岁),得西斯王子出言搭救,在宫廷中做了一阵侍从,后想念故乡哀伤不已,西斯王子才使船送我与父亲归乡。救命之恩铭记,后来两年……”
秦独活语音颤抖:“……听闻撒桑国被奥斯国灭……”(十七岁)
“三年前(十九岁),我在码头见到西斯重病还被关在笼中,急忙找弗朗基商人协议,交了订金,然回家取钱时被那小人仆从看到,等我再来,佛郎基商人丝毫不顾口头协议,把西斯卖给了那小人。那人与我父有隙,几次找无赖流氓在我家店中闹事,我父亲当时病重,我担忧父亲,筹不出更多银两,只好让他买去。”
“……等我父亲故去,我倾家所有,求他把西斯转让与我,宁可许他五倍银两……”
说道这里,秦独活又起身叩拜:“我知逸王宅心仁厚,恳请逸王饶西斯性命,草民结草衔环以为……报……”大约是觉得有些无望,黑奴是外邦人,又得罪了王爷,王爷更不缺银两,他对王爷几乎无用,这话便说不下去,泪珠只默声滚落。
三年来努力赚钱,期望有天能打动仇人,秦独活这三年没少为这事受辱,他几番上门,仇人都要折辱他一番再拒绝,至少撒桑活着便还有希望,这次来参加床技大会,也是期望有机会见西斯一面。谁想一见便出大事,西斯几乎求死……
连捕头都为这奇异经历感慨,想要为黑奴求情,只是自幼习礼,不敢逾越,只看着逸王踌躇,不言。
逸王把众人表情收进眼底,面无表情,朗声唤人,三至本来就等候在门口,听音立刻进候使唤,逸王便道:“带那黑奴进来。”
那黑奴带到,一如昨晚,毫无遮挡,yáng_jù仍旧半硬,疲惫不堪,面目后背皆鲜血淋淋——一路扯动伤口崩裂所致。黑奴一心求死,来也不跪,他浑身被捆得像粽子,绳头八个方向由人扯着,防止他暴起伤人。
“来者何人?”逸王问,黑奴蔑笑不答,有仆人叩拜回答:“禀告贵人,此人唤作大黑。”
“喔,不是叫西斯吗?”逸王微微一笑,黑奴惊异,低头看他,旁边仆从赶忙拉扯,不让他直视贵人。王爷摆摆手:“给他解绑,拿膏药上来,其他人退下。”仆从迟疑,王爷哼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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