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困惑的样子:“那又怎么了?我出国留学时本来做好了不回来的打算的,以为再也看不到故友们结婚生子了。现在又回来了,自然有感而发。”
邱明泉张口结舌,没想到这人竟然全都对答如流,可是心里却更加恼火。
郁闷、不解、惊喜,还有羞耻的余波……齐齐混在一处,让他心里忽然涌起怒气,他咬紧牙,和地上坐着的人怒目圆睁对视着。
“好,你决定装到底了是?”他一把从枕头下抓出来那封已经被揉皱的信,一字字吼,“这是什么!”
封睿若无其事地瞥了瞥,伸手要去拿:“什么东西?谁给你写的情书吗,给我看看。”
邱明泉一脚踢开他,又气又急:“这上面的字出现了!!”
这一次,封睿眼中当真有了点不解:“嗯,什么意思?”
邱明泉看着封睿困惑的不似作伪的眼神,终于冷静下来,心中反而更加雪亮。
他胡乱地在床头柜上抓了几张面巾纸,擦掉了眼泪,鼻尖却依旧红红的。
他平静下来,嘴角微微一翘,浮起一个奇怪的笑意。
“封先生,你当然不理解你哪里穿帮了。”他皮笑肉不笑地扬扬信纸,“某只孤魂野鬼大义凛然、自我牺牲式地慷慨悲歌离开以后,他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留下的苦命绝笔信,差点就白费心思了。”
“嗯?”封睿呆呆地望着他。
“时空悖论。”邱明泉冷笑一声,“当这个时空的你出现时,某人留下的字迹是无法显示的,我当时把你赶
出禅房,才得以看到它。——我没对你说过,你当然不知道,这封信上的字,在少年版的你出现的时候,它是看不见的!”
他慢悠悠点指点着那封已经皱巴巴的信,秀挺双眉轻挑:“封先生,现在,它看得见了,你懂什么意思吗?”
封睿的目光从他脸上转到信封上,张口结舌:“什么意思?”
邱明泉看着他的脸,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抓起一个靠枕劈头盖脸砸过去:“意思就是只有你自己写的信你才看得见!意思就是你这个王八蛋什么都记得!意思就是你到底在装什么?!”
他一口气连着叫得大声又急速,喘着气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怒吼:“假如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早该问我什么是时空悖论,某人又是谁了!”
地上那人的脸色,终于有点微妙地变了。
“什么某人啊。”他嘀咕了一声,深沉幽黑的眸子躲闪了一下,“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邱明泉静静地盯着他,半天不说话,忽然地,他倾过身子靠近了床边的封睿,漆黑如墨的清澈眸子盯着封睿:“某人不就是你吗?一个重生了的、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身体的孤魂野鬼。”
……宽敞豪华的卧室一下子彻底安静了,暖暖的灯光从一边的床头的黄铜大台灯下洒过来,照在封睿那年轻的、英俊无俦的脸上。
鲜活、光滑,充满青年男人最好年纪时的光彩。
而这张脸上,原本的霸道掌控终于被邱明泉这一句击倒,露出了一点点再也遮掩不住的狼狈。
灯光下,那张一向骄傲的脸似乎浮上了一丝奇怪的微红。
望着邱明泉主动靠近,封睿迅速挺直了脊梁,挣扎了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跳了起来,不管不顾地扑上床,将邱明泉重新压在了身下:“明泉,昨天是情人节,我们还没有好好地过一次呢,你……”
邱明泉用力一翻身,拼尽全力将他掀翻,胳膊横过来,居高临下地反压制住他的脖颈。
温暖的光晕下,他眉目如画,生动又凶狠:“没有什么情人节,倒是马上清明节快到了。不给我说清楚的话,我可就要去给某人烧纸钱了!”
被他压着的高大男人终于露出了点狼狈,他苦笑着没动弹,看着身体上方忽然凶悍起来的邱明泉:“好狠啊,你要去给谁烧纸钱?亡夫吗?”
邱明泉瞪着他,终于找回了一丝吐气扬眉:“怎么样?在外面浪了小半年,孤独吗?不好玩?所以舍得回来了?”
封睿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终于缓缓开了口,声音柔和:“是啊,不好玩。有点黑,也没人说话……找不到去处,也看不到未来。”
邱明泉一下子愣了。
铺天盖地的怜惜和伤心袭来,他的心疼得像是被什么忽然一刀刺穿,鲜血飙飞。
慢慢地,他放松了压在封睿脖颈上的手臂,看着身下那温柔的脸,深情的眼,悲从中来。
“你这个混蛋。”他喃喃道,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度慢慢浮起来,“你混蛋透顶了知道吗?我恨不得、恨不得……”
他说不下去了,微微闭上眼,一滴泪水滑下,落在了封睿的脸颊边。
忽然,他再也抑制不住多日来的悲伤,泪水一串串地落下来:“你怎么能这么混蛋?还说我狠,你明明对我更狠啊。”
封睿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轻轻向上一凑,吻了吻他微肿的眼,小心无比:“明泉……你冤枉我。”
那吻温柔细致,带着无奈:“这个世界上,我能对任何人杀伐果断,唯独对你,狠不起来。”
邱明泉感觉着眼皮上温柔的轻吻,身子抖得厉害,气苦无比:“是啊,你是对你自己下狠手。那、那和对我狠又有什么区别?”
身下的人沉默了,好半晌才无言地抱紧了他,轻轻一翻,变换了身体的控制权,重新将邱明泉压在了身下。
小心翼翼地,唯恐惊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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