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王这时候是什么反应呢?他也才十八岁,年轻气盛,总不会还能像以前那样一脸无欲无求地站着、笑着听吧?
张旭川这么想着,悄悄向着殿内左侧望去,只见那位大人穿着朝服,端正站在前方,那身姿那架势……连他都忍不住感慨一句:真龙之子,大气威严之余还不失恬淡和包容。
如果忽略掉他那已经闭上的眼睛,可能会更好。
……
张旭川果断回头,看向自己的通同僚,摇了摇头,眼神示意:“我们不上。”
他不相信有人被指控了叛国还能淡然地闭眼睛睡觉,就算这个人是苦行僧也不可能!他肯定是心中有底,知道这件事对他毫无影响。许治一定是早就和奕王商量好的。
毕空昨晚一夜温柔旖旎,早上又习惯起得早,现在还听那个人长篇大论地说着废话,是真的有些疲倦了,阖上眼睛是真困了,而不是故意装镇静。
当然,听着那门生一人口若悬河,而公主党的人还在偃旗息鼓察言观色,他就猜到了张旭川心里在想些什么。
就让他那么美好的误会着吧。
大抵是因为察言观色的墙头草太多,一直到最后退朝,除了两个门生,没有一人站出来说话,女皇的意思也含糊,谁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这件事就莫名被搁下了。
只是众人退朝出去后,女皇身边的一个小内侍追了上来,留下了毕空。
第65章第六十五章
毕空跟着走内八的小太监到了御花园,还没走过去,就先听见了一众男人的声音。
女皇下朝后常常与一干面首厮混于御花园,早些年也有些忠臣不停上疏,指责陛下大张旗鼓包养别的男人,公然给先帝戴绿帽子,然而他们怎么轮番口水战都不能拦住陛下堂而皇之在后宫养男人的行为。
民间曾有话本将女皇在子嗣不够旺盛优秀的情况下,抢了自个儿亲儿子江山的行为,美化成一句情话:为守住你的江山,我愿在后世被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猜忌猜疑。
这话本当年还挺受欢迎,但事实却不尽人意,对陛下而言,她夺了这江山实在和她那位爱男人远远多于女人的丈夫没有任何关系,她一介妇人,能从嫔妃之位费尽千辛万苦爬上龙椅宝座,到头来居然还要被人当作是为爱献身?
她对这些猜测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眼见御花园里嬉笑打闹,小内侍紧张地觑着奕王的神色,唯恐这位年轻的殿下冒冒失失跑进去耍性子。
这奕王好歹是先帝的亲孙子,看着奶奶给爷爷戴绿帽子,心底大概不好受吧?
小内侍沉思着,毕空却毫不在乎,他知道自己的皇奶奶和先帝没有任何感情,否则陛下登基后也不会如此凶残地迫害自己儿孙了。
几乎是同时,陛下也看见了远远站着的他,她抬了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立马,那些轻松肆意的笑声没了。
“过来吧。”女皇的眼微眯着,斜睨他一眼,威严不言而喻。
“陛下。”毕空应声走近。陛下对他确实比长公主要好得多,但是那种疼爱里又多了不少的严厉,她对明安的疼爱是纯粹的祖孙之间的感情,对他却不尽然。
女皇屏退了面首,只剩下一两个太监留了下来,站在她身边的那个太监,就是不少人上赶着巴结抱大腿的吴忠谦,吴忠谦不是一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人,面向看着甚至有些像鲁莽武夫,但是因为一直以来对陛下忠心耿耿,做事得力,成了陛下的左膀右臂。
吴忠谦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也是毕空第一次看见真人,吴忠谦到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奸猾,至少他注意到这位小殿下的视线时,回了一个算得上温和的笑容。
他的目光没有在吴忠谦身上停留太久,只听陛下冷冷道:“叛国罪。”
她一来就如此直接,毕空摸不透陛下的心思,只能先跪下:“陛下息怒。”
“你不是很镇静么?”女皇忽然哂笑道,“李卿给你冠上个叛国罪的大帽子,你在那里闭目养神。”
“陛下,那幅画是臣孙在长乐时,锦绣山上笑轩所作,但所用丹青是别人带来的,笑轩大人绝和月国人无关。”毕空慢条斯理地说着。
陛下似笑非笑道:“就因为此事牵连上他,你就宁愿他们在朝堂上诋毁你,也不愿意站出来说明白的真正原因?”
她这话里有话,毕空不自觉警惕起来:“笑轩大人一直尽心尽力为国,臣孙不想看他被污蔑是其一,其二,事情来龙去脉颇为复杂,牵扯略多,还恳请陛下移驾去御书房,臣孙好细细道来。”
御花园里花草繁多,是个赏花看月谈情说爱的好去处,却不是一个说正事的好地方,况且女皇身边还站着两个太监,谁也不知道这两个太监背后会不会藏着别的势力。
陛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探究他心里的秘密,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最终以陛下的让步告终,一行人移驾向御书房走去。
他们走了没多久,忽然两个脑袋从藤曼架子后面探了出来,一个身着朴素,紧张得面色苍白嘴唇发白,另一个则穿着梓灵殿的朝服,略有些做了坏事的兴奋。
这两人正是明安和笑轩。
那时候明安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回了他的院子里,笑轩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劲,刚好他要进后宫替一位太妃送画,就顺势带了明安进去,出来时,他有意绕了个远路,想和明安多套近乎,这才绕到了御花园来,却没想这么巧,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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