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的境遇;就算他对大牛的期待已经异常,却还未到可以为此而包容一切的地步!
有什麽破碎了,正从严斯谨的七孔流出,令他感觉自己成为一个将死之人,或者一个麻木到只能等死的废人。
「这是支票,你可以立刻去这间银行的全天候柜台领取,不会有一个人拦著你。」刷刷的笔纸声後,便是撕扯纸张的声音,最後是女人打开提包的声响。
「那麽,祝你们幸福了,或说,希望你们还能够幸福。」女人笃笃的脚步声再度响起了,「我会在离开的十分锺後拨电话到超市,然後告诉你斯谨在哪里。」
已经放弃挣扎的严斯谨这时忽然意识到什麽被遗漏了,又开始剧烈动作。
果然,已大约走到门口位置的女人猛地收住脚步,「对了,我差点忘记说,曾院长,我这次来,还是特意送了一份大礼过来,现在就放在柜台旁边。」
「……你在说什麽?」
一阵夹著女人嗤笑的碎步声後,青年粗暴的骂声传到严斯谨的耳内,「这是什麽意思!他,他是……」
「没错,他是我和斯谨的儿子,亲生骨肉──也是你们永远不可能共有的。」
「胡说八道!这个孩子不可能是……」
「不,他是斯谨的儿子。还记得他彻夜未归的那天吗?我灌醉了他,并在他的酒里下了点药,最重要的是,我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不会产生太大误差……」
「你,你太无耻了!」
「比不上你。」
「……老板见过他了吗?」
「……还没,怎麽?」
「……」沈默了半晌,青年突地用不像人类的声音吐出可怖的句子,「我再给你多一倍的钱,你带著这个家夥一同消失,而且要保证老板永远不会看到他。」
刹那间,耳朵似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了,眼前原先墨黑的世界变得模糊起来,湿润却冰凉的液体从眼角溢出,滚到男人脸颊上,并一道吸走了他面庞的所有温度。随後,全身的温度也逝去了,僵硬的躯体如同男人的内心世界──荒芜而凄凉。
「你,」就连女人也被骇到了,呆愣许久後才找回声音,「你,还真是够狠够绝啊。」
「我只是……要铲除一切可能会分走他心的东西。」
「……可他是人,不是东西……算了,我知道了。」
继而又是之前出现过的声音流程,最後是女人加重力度的脚步声越发遥远,严斯谨清楚,萧红真的走了,非常彻底,甚至还带走了他连正面都未来得及好好瞧上一眼的亲生骨肉。
在萧红所说的「十分锺後将响的电话铃声」到来时,男人的泪水已经干涸,他丢失魂魄般地望著一片空旷,心像被剜了两刀──一刀来自萧红,一刀来自青年。
内心最後一丁点信仰与美好都被捏碎了,两个曾以为是爱他的人共同做到了这点,也令严斯谨不认为这片漆黑中还会亮起一丝光芒。
被双重背叛并欺骗的他,就是一个完全的白痴──早就打定主意不去信任的却又去相信了,而完全不疑有他的信任却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这样愚笨地生活在圈套与心计中的他,究竟还在执著或期待些什麽?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了,且愈发逼近他。严斯谨深知,是女人的电话来过了,并告诉了青年他的所在。
太过担忧,青年的手解不开绳子,最後只能捡起萧红丢在地上的小刀,割断捆绑男人的粗绳。
「老板,你没事,实在太好了!」丢掉手上所有的物品,青年将眼神空洞的男人锁入胸口,并心急火燎地亲吻男人的头发,「我担心死了,我怕是……」
「那本杂志,那张照片是怎麽回事?」声音不像是自己的,严斯谨觉得,有另一个他在提问。
拥抱他的身体微微一震,但很快又恢复镇定,「那个,对不起,老板,其实是……」
「是你干出的好事?」
「不是我,是……」温热的大掌抚过男人冰冷的脊背,「我现在没法解释,还是立刻去……」
「我只想知道,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我……对不起,这的确是我的责任,但是……」
「为什麽?你又要骗我,又要这样伤害我?我,到底该怎麽相信你?我又为什麽还要再相信你?一次两次,这已经是第几次了……我真的很累了……」
「老板?」身体被松缓,严斯谨离开青年的怀抱,感觉最後一丝温暖远去,却是此刻心灰意冷的他所期盼的。
「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真的不行了……」
对方并未使力,所以严斯谨一下就推开了青年,而他颤悠悠地站起後,又因脚下发软,一下跌倒在地,右手恰好压住一坚硬冰冷的物体。
「老板,你怎麽了?我可以解释……」
「我不想再听你的谎言了,拜托你,放我一条生路。」
「不,我不要,老板,这次你真的误会我……我……」
「让我走吧,让我走吧!」
「不──老板……」
「你到底要怎麽样才肯放过我?」只有微弱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上,黑暗中,严斯谨看著模糊的轮廓,手指颤抖了。
「……除非──我死。」
不知是感动抑或是绝望,方才已失去踪影的泪水又回来了;待它们涌出眼眶後,严斯谨觉得很冷很倦,他的指尖摸索著,静悄悄地握住了掌心里的物品。
翻转了他的身体,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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