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眼睛里泛起一束说不清的流光。
“哎?表姐,你还有朋友来这边读博士?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哦……忘了跟你说了。”
“多大年龄了?怎么还要继续读书?活到老学到老么?”
“他,可不仅仅是来读书的……”
教学组的会议从下午一点开到了三点,听完教学组组长絮絮叨叨总结上个学期教学方面的成绩及问题和后续的工作布置安排后,莫平凡觉着有些脑仁疼,他一向不喜欢开这样的会议,除了在教室和实验室之外,这几年和同事们过多亲近的接触都会让他感到一些负担。自打父亲去世之后,他好像比从前又孤僻了一些,几乎快成了独来独往的代名词。
好不容易熬到散会,莫平凡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裤子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消息提醒,对方的号码显然是日本本地的号码,可内容却是中文:“你好,我是欧阳潇潇的朋友,现在在东京大学的赤门附近。”
赤门?离他所在的办公楼并不远,走过去不过十五分钟的时间,来不及多想什么,莫平凡便回复了短信:“好的,请等我十五分钟左右。”匆忙拿起包,莫平凡也顾不及多想什么,便冲赤门的方向走去。
颇具日本素雅却不失大气的传统建筑风格的赤门一直是东京大学标志性的建筑,虽说现在并不是东京旅游的旺季,但依然有不少金发碧眼多种肤色的游客在此拍照流年。莫平凡走到赤门附近,环顾了一周,却没有发现落单的亚洲人的面孔。拿起手机正要拨通手机上的那个号码,耳边传来的一个声音,却瞬间慑住了他的心魂。
“ty”离莫平凡不远处,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一边向一个人道着谢,一边推着婴儿车从那人手中接回拍照用的相机。
“yle。”传到耳朵里的这三个单词,像是灼热的火,烫的莫平凡耳朵通红。这声音,他绝对不可能记错。
循着声音望过去,那人逆光的背影和一直埋藏在他心底的样子完全重合,虽然他穿着黑色的风衣,黑色的休闲裤,身上背着一个深灰色的登山包,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整个人像是包裹在阴暗的色调里似的,可在莫平凡眼里,那被阳光包裹住的身影和他十几岁时初见他那天,一样阳光,一样温暖。
他拿着箱子,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人,莫平凡像是忽然发觉到了什么,拿起手机,拨通了刚刚给他发短信那人的号码。
“嘟嘟……”两声之后,电话便被接通了。莫平凡站在那人身后,听话筒里传出来那人最熟悉不过的声音,嗓子里却一度说不出来一句话。
“喂……”那人拿起手机问候了两句后,见对方毫无回应,便不再多说话。二人一前一后站着,双双拿着手机,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回头……”良久,莫平凡沙哑的嗓子里终于挤出了这一句。
那人放下手机,回过头的时候,莫平凡终于看到了那一张牵挂了他二十多年的脸。他的气色比三年前在国内的时候好上了很多,从前总是挂在他脸上的黑眼圈不见了,曾经有些驼背的腰身现在看起来也比原来直板了很多,看起来,似乎整个人稍稍壮上了一圈。
“你……”哽咽的嗓子里再多不出一个字,莫平凡整个人仿佛定住了一样动都动不得,齐云泽分明已经把手机挂了,可莫平凡听见自己耳边传来的嘟嘟声后,竟然连把手放下的力气都没有。
他看着齐云泽拖着行李箱,一步一步的走近自己,看着他轻轻的把的他手拽下来,然后轻轻的把他放在了他的怀里。
一闭眼,一串滚烫的泪珠滴落到了齐云泽的脖颈处,初春的气候,却烫的齐云泽一个激灵。
“我想你了,平凡。”抱着怀里的人越揉越紧,齐云泽恨不得把他揉进骨子里。
“……”哽咽,莫平凡却多说不出来一句话。
“我不想再丢下你了……”
“可是……”
“没有你,我真的过不好,我不想再虚度这些时间之后,还是和你没有一个结局,我想为自己活,我想为你活……”
“你的孩子呢?”
“他们会懂的……”
“你的妻子呢?”
“她……已经找到了真正爱她的人……”
齐云泽缓缓松开莫平凡,用手指擦去他金丝眼镜下流下的点点泪痕:“我辞了工作,重新拾起了我的专业,学了一年日语之后,拿到了这里博士入学的资格。”
“可是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真正入学前,我还要在这里攻读半年的语言班。”
“……你真的决定好了么?我们两个在一起,要经历的压力……”
“没有回头路了。”没等莫平凡说完,齐云泽便打断了他的话,他晃了晃黑色的行李箱:“这已经是我的全部家当了,带着他来投奔你,嫌弃不嫌弃?”那人调笑的样子一如十几岁的孩子,莫平凡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随着一笑,竟又落了下来。
不嫌弃,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陪你走到天荒地老。
破天荒的,莫平凡拉起了齐云泽的手,往学校里面走去,东京大学里郁郁葱葱的老树在温和的阳光下洒下斑驳的阴影,这一路上,不时会有些指指点点的眼神,可莫平凡握紧齐云泽的手却再没有放开。岁月给他最好的课程便是读懂了珍惜是什么,亲手放开的,再让他选一次,便是一世再不放开,那冲破流言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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