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片他再眼熟不过的东西,正是这东西导致了他与崇锦今日的状况。
宫乔用力翻下了床铺,向那东西爬去。
然后,一把抓住了那个东西。是的,就是崇晓父亲的胸甲。或许崇锦也痛恨那镜托对胸甲的物化,早已把镜托去掉了。而今出现在宫乔面前的,只是纯然的胸甲。
宫乔恨恨地攥着这东西,他被当作鱼肉一般任人宰割的恨意无法发泄,一时间他今后想攥碎这东西。可想了一下崇晓,他却犹豫了。
正是这犹豫,带来了阴差阳错。刚刚一番动作让他的血液流失得更快了。宫乔不禁有些头晕,这头晕让他一时手抖,这东西竟直直地砸向他的伤处。
宫乔原本便已痛极,这一击竟砸得他生生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穿上了衣服,躺在一辆简直称得上是风驰电掣的马车里了。
宫乔从内里的装潢认出这是自家的马车。
怎么回事?
宫乔依旧很痛,马车的颠簸让他忍不住□□了一声。
只听马车外一个哽咽而急切的声音传来。
“大少爷,你再忍忍,再忍忍我们就安全了。”
竟是刘福!
在刘福不成句的叙述之下,宫乔这才得知了始末。
刘福被崇锦救起后,崇锦便让刘福赶紧逃。可刘福担心宫乔,便尾随了过去。
崇锦不见得不知刘福跟着了,但也没出言阻止他。
随后,刘福旁观了那场打斗。当目睹了崇锦随那魏道士冲出,直到看不见之后,刘福连忙壮着胆子进入那木屋,这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拖回了宫乔。
随后刘福又把他拖到马车上,拼命地赶起路来,生怕再被人追上。
宫乔听得一阵心里发酸,可也没说什么,只问刘福,“我们这是去哪里?”
“回家。”
“不,不回家。”宫乔想都不想便拒绝了,“我这副样子回家,那家里将永无宁日。而且家里都是一些凡人。又哪有那魏道士的一敌之力?”
刘福茫然了,“那我们能去哪?”
“上山!”
之后,二人拼命赶路,等到了目的地,那卡车的马都累倒下了。
刘福把宫乔扶下了马车,又藏好了那马车,之后却急了。
大少爷忘了,那阵法开着呢。他们可怎么上山啊?
可他看向宫乔,却只见宫乔一脸沉稳,只看似随便地拨弄了几块石头,便安然入了阵。
一路上,宫乔几次运用类似的方法,最终安然抵达了崇锦的洞府。
刘福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宫乔看了看他,道:“崇锦后来并未修改法阵,是以我知道如何运转这些法阵和避免受它们攻击。我们留在那儿也是帮不上忙,若是留在那里,只能成为崇锦的累赘。若崇锦获胜,他必然会回到这儿来。若崇锦……”他顿了顿,脸色有些痛苦,“我必须帮他照顾好崇晓!”
刘福也知道这是事实,可他待在山上,始终也静不下心来。便向宫乔言明想要出去转转,这样,如果有敌袭他也能及时发现。
宫乔也知道他心思烦乱,出去走走确实会好一些。
刘福走后,宫乔也有些心神不宁。
他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
可走着走着,他却感觉自己像是忘了什么似的。
他向自己腹间看去。按照他昏迷之前血的那种流法,若是血仍流着,想必早就坚持不住了吧?可……
宫乔缓缓解开了腰带,却赫然发现自己鳞片剥落的地方,居然贴上了那块胸甲!
这是?
宫乔试探地抠了抠,那胸甲却像是长在肉上似的,抠不下来。
当然,连宫乔本身长出来的鳞片都能被生生剥下来,这胸甲也并非抠不下来。只是,若硬生生抠下,不仅要承受不亚于被剥鳞片的疼痛,甚至可能血流不止。
这事过于匪夷所思,宫乔一时间也不好再做些什么。
宫乔来回踱着步,一时间脑海中思绪纷杂。
就在这时,他发现了一本很有历史韵味的古籍。
鬼使神差地,他翻开了这本书。
良久,宫乔哆嗦着嘴唇,脸色变幻不定。
他使劲闭了闭眼,心思仍烦乱着。他索性去了控阵室,想时刻监控法阵的动静。
他想第一时间迎接崇锦回来,可崇锦还是没有回来。
18
宫乔不知,崇锦暂时回不来了。
当时,崇锦冲出木屋去追那魏道士,却苦于眼睛不舒服和不熟悉周围地理环境的原因,被那魏道士引着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处极为阴暗潮湿的林间。
来到此地之后,那道士突然停下了脚步,面对他恨恨地笑了起来。实在有些诡异。
崇锦不由得慢下了脚步。
就在这时,从四面八方涌来了铺天盖地的那种小黑虫,林间的树木上,地上的腐叶中,统统浮现了那种小黑虫。
崇锦挣扎良久,躲那些虫躲得艰难至极。先前已经说过,这虫一出现,崇晓的状况便急转直下,而崇锦的灵力也会被吸取,而今,在没有崇晓的情况下,崇锦也发现自己的灵力在不断地被快速吸收。
偏生就在这时,从远处又来了一个人,上前和崇锦缠斗了起来。
崇锦定睛一看,这人竟是好友身死那天出现在现场的丝蛾!
只见这丝蛾一脸的灰败,皮肤干瘪如枯树,竟是已经死了的。而就是这已死的身躯还能轻松地在崇锦的攻击之下腾挪转移。崇锦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丝蛾竟是这魏道士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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