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是离家出走了吗?”
许以真拼命的摇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秦琛又一次问他,“是和家人闹矛盾了吗?外面很危险,我带你回家。”
许以真仅仅抓住他的手忽然松开了一些,眼神空洞无神,似乎最后一根火柴也已经熄灭,他一辈子都活得战战兢兢,好像踩在碎冰上的危险人物,一不小心就会把冰踩一个窟窿掉下去。
可是即使这样无望的踩在碎冰上,心尖却偷偷揣了一枝来年的春日花。
秦琛就是他的那枝花。
十一岁的许以真或许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温柔乡铁骨折,那个人不温柔,时常对他大呼小叫,时常对他开空头支票,说要带着他去兜风,实际上只是带着他穿越闹市街巷,他们的坐骑不是宝马劳斯莱斯,是一辆生了锈踩上去就会咯吱咯吱响的破三轮。
他惦记着那一朵花,所以他又活了过来。
以前,他的心是一块捂不热的冰,因为他不敢焐热,冰焐热了,他的心就化掉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可是他的心终究因为一个人焐热了,可是那个人却不要他。
他慢慢松开手,有些冷漠的看着秦琛,语气却决绝骄傲的如同一只小孔雀,他说——要么带我走,要么我从这个天台上跳下去。
秦琛想着小孩儿又钻牛角尖了,假装镇定的对小孩儿说,“我们先下去,其他事情好商量。”
他想着眼前的小哑巴不是没人要的小哑巴,看衣着住宅,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跟家人在一起总比要跟着他这么个一贫如洗的穷学生要好。许以真是被娇养长大的金丝雀,可能会一时觉得外面天空很好,可是他给不了许以真以前生活里习以为常的任何东西。
他可以挨穷受冻,可是许以真不能。
许以真还小,可以任性,他不能,他想着以后总是有机会可以再见到许以真的,他可以再送外卖,也可以去做许以真的家教,许以真什么时候想见他,他会想方设法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只是,那时候的他一无所有。
——养不起一个许以真。
许以真乖乖的跟着他下了天台,楼下果然有一群保镖在等着他,秦琛把小孩儿交给他家里人的时候,许以真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秦琛。
秦琛想着小孩儿终究是赌气了,只是没有想到,一赌气就过了十年,这十年里,秦琛再也没有机会对他说一句,“对不起,哥哥错了。”
很多年以后,秦琛都不敢回忆起那个天台上的那个台风天,因为一想起,他的心就绞痛无比,可是,当年的确是他,用自以为是,自以为为他好的方式放弃了许以真。
他想着,自己给不了许以真好的,却可以给他选择一条更平坦更广阔的路。
这些年来,他宁愿自己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许以真被他的家人接走后,以后的人生会是风调雨顺,会是康庄大道,可是现实却扇了他一个耳光。
他依然不知道当年分离之后,许以真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是他已经知道了答案——许以真过得不好,很不好。
不好到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许以真也要千方百计的回到他的身边来报复他。
——因为他是真真切切地恨着他的。
◇40◆
等到夜色降临的时候,许以真终于画完了他的画,依然是那幅画,锁在金丝笼里的怪物,无望的看着窗外的海面,只不过,海面上他多画了一条大鱼,鱼的背部托着一个人。
“你看,这个人,像不像你?”许以真摸着画布上的那个小黑点问。
秦琛皱眉看了一会儿,发现那个鱼背上的人,的确是按照他身形样貌来描绘的,他刚要说什么,许以真又叹息了一声,“可惜他不是你呀。”
许以真真诚的看了秦琛一会儿,很失望的断定,“因为你,永远不会来就我啊。”
整栋屋子只有一处有聚光灯,秦琛就站在光源下,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可是许以真还是拼命的看向他,仿佛只有看着他,他冰封的心才会鲜活了起来——会生气,会害怕,会嫉妒。
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炸开了锅了,一定到处都在找他,他忽然觉得很累,第一次主动叫了许以真。
他说,“小许总,我认输。我们签约吧。”
许以真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僵持就这样猝不及防的结束了。他赢得太快了,甚至连胜利的果实也不香了。
许仲鹤曾经说,“许家的孩子,天生是商人。”
所以他做过很多的生意,相信世界上没有什么金钱买不到的东西,可是没有一件买回来的东西是秦琛这样的商品,拆包装的时候是这样苦涩,苦涩到好像整颗心都泡在酸水里。
他一步一步走到灯光下的男人面前,因为不够高甚至垫了脚,捏住秦琛的下巴,认真的打量了他,觉得实在是很英俊的商品,过了一会儿,他说,“秦大明星,可能你以前没有做过这种事,所以我要提醒你,你要做的第一步是什么?”
“是什么?”秦琛不动声色,虚心求教。
“陪我上/床。”
许以真的语调很轻,因为距离很近,稠密的呼吸打在秦琛的脸上,让秦琛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那张张张合合嚣张的嘴唇上。
两瓣唇实在是太红太艳了,似乎马上就要滴下血来。
——让人忍不住低头噙住。
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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