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口水,然后放下,“谢谢。”
郦修站起身。
方桥跟着站起:“你要走了?”见郦修没给出回应,方桥又问,“你还来吗?”
郦修默了半晌,点头。
方桥望着他右眼角下鲜红的泪痣,那红红小小的一颗,嵌在瓷白的肌肤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方桥的心又飞快跳动起来,他在晕眩中想,他可能是真的喜欢上眼前这个人了。
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
他们很快又见了第三次面。
那天上午天气晴朗,阳光出奇的好,到了下午却突然下起雨来,到了傍晚已然是电闪雷鸣,暴雨倾盆。方桥早早让晓媛关了花店门,也让小张提前下班,这会儿书屋里只剩方桥和郦修两人。
他仍坐在那个位置。
方桥过去坐他对面,看看外头,说:“这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了。”
郦修无动于衷,低头继续看他的书。
“你饿了吗?”方桥又问,“想吃什么?”
郦修终于抬起了眼。
连老天都在帮他,他自然要牢牢抓住这大好机会。“我有时会住店里。”方桥指指楼上,“厨房里什么都有,你想吃什么尽管说。”
郦修在便签纸上写:你对谁都这么好?
方桥连连摇头:“不不不,没有的事,我只对你好。”
郦修问:为什么?
方桥说:“你好看。”
郦修在纸上留下一串省略号。
事实上方桥已经快一个月没在店里住了,比起楼上卧室里的席梦思,他更喜欢楼下休息室里的木板小床。莫名有安全感。
厨房里当然也不是什么都有。方桥从橱柜里找出两袋方便面,一转身,见郦修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鸡蛋——唯一的一个鸡蛋。
方桥面露尴尬,抬手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出去买,你想吃什么?”
郦修盯着那两袋方便面看。
最后也没出去买什么,只将方便面煮了,连根青菜都没有,只有一个荷包蛋。方桥将那荷包蛋放郦修碗里,郦修又将它分成两半,一半给方桥。
方桥感动得一塌糊涂,心又开始乱跳。
吃完面,郦修下楼,方桥洗碗。洗完下去,见郦修坐在窗边发呆。他经常这样,进来往那一坐,什么也不干,就盯着窗外出神。
方桥倒了杯水给他,自己也捧一杯,跟着看窗外,雨不仅没变小,还越下越大。好多年没下过这大的雨了。方桥心想,多好的机会啊,把他留下来,哪怕不睡一张床,睡同一个房间也好。
光是想想身体都要酥了。
方桥突然咳了一声,低头从口袋里摸出药瓶。
郦修在纸上打了个问号。
方桥吞下药,按了按左边胸口,笑说:“两年前这里动了次手术。”
他没细说,郦修也没细问。但方桥希望他多写些字,于是没话找话:“你家住哪里?离这远吗?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郦修在纸上写:你话真多。
方桥于是闭嘴,安静喝水。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喝水,看书,赏雨。气氛真是不错,可惜方桥睡着了。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等他醒来时雨已经停了,郦修也走了。
桌上有一页撕下来的便签纸,上头写着八个字:灵溪庄园,不远,无业。
方桥那个悔啊,肠子都青了半截。将那张便签纸按在心口,抓心扰肺期待着下次见面。
而郦修却一连半个月没再出现,方桥很后悔当时没找他要联系方式。
他在巨大的失落感中浑浑噩噩过了大半个月,体重掉了两公斤,他越来越难过,白天画画,晚上失眠。脑子里想的是那个人,纸上画的也是那个人。
方桥想,他肯定是中邪了。
3
郦绍擎从机场出来,一上车就问坐在副驾座的助理:“具体怎么回事,说。”
蒋烽默了片刻,打开副驾车门下去,进后座,对司机说:“开车。”
郦绍擎隐在镜片后的眼微眯了下:“你干什么?”
蒋烽伸手按下按钮,升起前后座之间的隔板,随后攥住郦绍擎的手,低声说:“这么多天不见,想你。”
郦绍擎面色一沉:“放手。”
“不放。”蒋烽胆大包天,说着还凑过去亲他,“想死你了。”
郦绍擎冷着脸推他一下:“先说我弟的事。”
蒋烽手摸他大腿:“先办我们的事。”
车后方传来一阵不规律的晃动,司机淡定调高车载音响的音量,目不斜视地继续开车。
到家正好赶上晚饭,尽管事后发型衣物都精心整理过,外人铁定瞧不出端倪,但郦绍擎洁癖成瘾,分秒不能忍,脱下西装外套递给姚妈,沉着脸直奔浴室。
半小时后,郦绍擎洗完澡出来,换了居家服下楼,姚妈见他脸色好了不少,迎上去小声说:“二小姐和三少爷回来过了。”
郦绍擎皱眉:“回来过了?”
“回来了,又走了。”姚妈说,“说要到外面吃饭。”
郦绍擎眉头皱得更紧,姚妈将刚才从他外套口袋里拿出来的手机递过去,郦绍擎走到窗边,拨通郦潇的电话。
电话接通,郦潇在那头连名带姓叫他:“郦绍擎。”背景音噪杂。
“你又带他去喝酒?”
“是。”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乱来。”郦绍擎声音发沉,“你别逼他。”
“这是我亲弟。”郦潇在那头喊,“我有分寸。”
郦绍擎硬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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