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公主李明达瞪着眼睛,听到玄武门那几个字的时候,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那怎么办?”孙伏伽算得上是事件亲历者,他清楚地谢逸并非危言耸听,可是按照自己的调查结果,东宫不应该是冤枉的吗?
谢逸最初也有同样的疑问。但鉴于未卜先知的能耐,在这个问题上他没有过多的纠结。不见得真的李承乾参与了齐州谋反才会有今日的举动,这是一个长期问题积累发酵的结果。
当东宫风雨飘摇,自己无法洗白的时候。为了自保,李承乾有孤注一掷的举动不足为奇。有时候哪怕他自己不敢,而聚集在身边,依附东宫的那些人恐怕也不会容许,不容有失。在这些力量的共同作用下,最终的结果……
李世民之所以轻率前往,忘记了当前的危险,没有足够的防备意识原因应该和先前的调查结果有关,李佑和阴弘智说辞不同,便已经证明华阴袭杀有问题,也间接证明东宫在某种程度上是清白的。
也许正是基于这样一个原因,李世明才会产生错觉,以至于少了对儿子应该有得提防,甚至是心怀愧疚。对于东宫的邀请没有多想。
加之李承乾很聪明地借用了祭奠魏征这个绝好的借口,李世民难免有些许疏忽不足为奇,大概应该是这样吧!
很凑巧,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一份紧急审问记录从大理寺送了过来,送到了孙伏伽手中。
打开只是看了一眼,孙伏伽的脸色瞬间剧变,片刻之后颤声道:“谢长史,看来你猜对了!”
谢逸接过文书,确认是纥干承基的审问记录。内容赫然写着纥干承基承认东宫以备谋反,甚至打算弑君弑父,甚至连参与的人选也交待出来。
“怎么办?”这一遭,孙伏伽也有些慌了。
晋阳公主也清晰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问道:“谢长史,父皇现在是不是很危险?”
“别着急,没事的!”谢逸安慰一句晋阳公主,转身道:“孙兄,劳烦你去一趟政事堂,将此事告知三省的宰相。通知房相、岑侍郎、长孙司空……”
虽然事情很仓促着急,但孙伏伽还是清晰察觉到谢逸强调了通知的顺序,房玄龄是仆射宰相,优先通知没错。但长孙无忌的身份明显比中书侍郎岑文本地位高,为什么要颠倒先后顺序呢?
难道是以为长孙无忌是太子的舅舅之故?对了,岑文本还掌握着中书省诏命传达,这个智能在这个时候显得至关重要。谢长史果然不简单啊,年纪轻轻,在仓皇之中还能心细如发,想到这些至关紧要,足以影响大局的细节,着实不简单啊!
“好的,我这就去,那你……”
谢逸道:“我想办法去东宫救陛下!”
显而易见,后者护驾的功劳非同凡响,一般人肯定会在乎后者,甚至会觉得谢逸是故意如此安排抢夺功劳。
但幸好孙伏伽是个极为理性之人,他清楚地知道这次护驾的难度,成功了自然是大功一件,若失败了恐怕不只是身死殒命,后果可能比想象的更为严重。孙伏伽自觉以自己的能耐恐怕未必能够办好,人还是得有自知之明,尤其是关键的时候。
孙伏伽没有多想,同样也没有多问谢逸会怎么办,便转身往政事堂而去。
一旁的晋阳公主李明达却仍旧处于惊慌之中,着急道:“谢长史,该怎么办?如何才能救父皇?”
谢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太子要弑君弑父谋反,自然是要发动兵变的。在东宫尚未有足够武力自保的情形下,他不会草率地对李世民动手,而是要等到杜荷与李安俨等人率领左屯卫的兵马赶到,与东宫六率联合在一起才会动手。
而在此之前为了不走漏风声,左屯卫是不会事先行动,所以这就有了营救护驾的时间差。
“公主殿下,现在要想救陛下,得通知左武卫大将军程知节日带兵控制左屯卫,并赶到东宫护驾。”
谢逸道:“我虽与程将军有交情,可以通知他紧急情况,但调动左武卫大军是要陛下御旨或者鱼符的。”
“这可如何是好?”晋阳公主李明达急切道:“父皇如今身在东宫,鱼符自是随身携带,更无法下达旨意。”
谢逸为难道:“所以此事难办,只能待政事堂诸位宰相到后联名下发政令,请程将军出兵……”
“那岂不是很晚,父皇的安危……”李明达关心父亲,甚是着急,慌乱中他看到了承庆殿的御案,灵机一动道:“我有办法,我的字迹和父皇十分相似,而且承庆殿里本身就有玺印,可以借父皇的旨意调动兵马!”
没错,谢逸猛然想起新年之前在芙蓉园里,晋阳公主曾写了一副字送给字迹,当时晋王李治曾提及此事。李明达的书法是一绝,一手飞白体和李世民写的十分相似,萧禹这样的书法大家都没看出来,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再用上印玺,从承庆殿里送出去,当真算是皇帝圣旨,外面不明真相的人肯定会相信,可以在最短的时间调动兵马,以免耽误时间,耽误大事。
可是此举毫无疑问等于是矫诏,假传圣旨,这在封建帝王时代是大忌,哪怕是为了救李世民,但估计事后他还会找自己的麻烦,甚至问罪。至于晋阳公主,肯定也是有过错的,但身份特殊,估计到最后没什么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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