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四处流窜着空荡荡的歌声;他叙述时的嗓音平淡,暗涌激流。李默然安静的被他抱着,紧紧地抱着;他讲着属于自己的过去,感觉似乎以往不知如何开口的话语突然间就喝水般容易的能够讲述出口了。
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见。叶晨的手向上挪移了下,从李默然的后背抬到脑后,然后揉了揉他的头发:
“……挺害怕的。我觉得他总有一天会和我离开,然后看着我哭,所以我选择了让他先哭。拳头或者巴掌,一鞭子一枣糖。是不是太过分了。”
“冷静下来之后看着他受伤看着他疼,感觉自己也是过分,但还是不后悔。”
“我就是……有时候会想,那时候挨揍了,他到底有多疼。”
“我是不是太狠了。不只是打。别的也是。”
李默然的呼吸略微急促了些,随后沙哑开口,还带着些无力与困倦糯软:“最后不也……回到你身上了。”
叶晨闷闷的哼了一声,没丝毫吃惊。
李默然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要说是做梦吧,为啥如此真实复杂;要说是现实,为什么眼前一码色儿黑啊。
片刻后他懒得想了,眼睛一闭头一沉又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你为何不让我接受治疗
三月二十日。
李默然这烧都发了五天了。
叶晨一直没喂他吃饭,就给他喝水,有时候他体温实在高了就喂他些急速退烧药,等体温退到三十八度左右时再撤了药不给他吃,任由他躺床上发烧。李默然在叶晨的床上躺到第二天,他的手机被叶晨关机了。叶晨把联系人里叶昧的电话号拉到黑名单,然后清理手机垃圾时顺便清理了下相册,接着就偶然发现了李默然在年前的照片。拿来一对比,眼前的人赫然是瘦了不少。
再这么下去估计就得饿死了。
叶晨恍然惊觉,于是去楼下买了几瓶运动饮料和牛奶,回家的时候喂给李默然。他没什么食欲,嘴里有点味儿就难受得想吐不想吃,奶灌不进去反倒洒了一身。叶晨看看床上洒了一头一脸一脖颈牛奶的李默然,视线游游移移,从脖颈看到锁骨,想象了下被子盖住的部分——李默然这几天一直没怎么活动,还是那天被他扒得精光的状态——然后嘴对嘴给他喂奶喝。
李默然即便烧的神志不清了,性子还是没变,挣扎不过的就不挣扎了,随便你折腾,偶尔还能十分顺从的应和几下。他咕噜咕噜咽下叶晨嘴对嘴喂过来的牛奶,而后咂咂嘴用叶晨衣袖蹭干净脸,一翻身又睡了过去,瘦了不少的上身露出一半,肩头十分瘦削,锁骨十分突出。
叶晨平时都躺在床上和他看电视,或者说是自己一个人看电视。看到喜欢的地方他会和李默然说,对方不回应也没关系。等到晚上的时候把李默然从被窝里拽出来,抱到浴室放满热水的浴盆里,一点点给他洗洗涮涮,有那么几次顺便擦个枪走个火,李默然也没什么反应,下面软趴趴的。
洗完澡之后擦干净身子,喂一粒退烧药,省着他因为着凉再继续升体温超出控制范畴。叶晨发觉日子过的简直无法更舒心,尽管他知道李默然不可能病一辈子,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总能找到办法代替的。
李默然还是颇为顽强的。一连烧了这么多天也不见什么并发症,就干发烧。叶晨有时候觉得自己八成还真能这么控制李默然一两年,但随即又觉得自己异想天开了。
每天嘴对嘴喂他喝牛奶和功能饮料,给他掖被角,看他的睡颜顺便用手机拍或者录下来,晚上给他洗澡后吃药,接着量体温。日子过得很规律,李默然全天二十四小时在他掌控之下。
直到这样的日子过去了五天,叶晨已经逐渐习惯下来,而李默然的体温则开始下降了。
他感觉或许药量可以减少一半,总之这样的日子能拖就拖;但对方却似乎不愿意了。
李默然被他抱到浴缸里洗洗涮涮,半睁着眼看向浴霸,满面茫然内敛。叶晨正给他涂沐浴露,浴花在脖颈处摩擦的感觉有些痒,李默然身子没力气躲不过去,只是偏了偏头,目光偏转看向叶晨,语调清淡:“几天了。”
“什么?”
叶晨正专心给他涂沐浴露,闻言也没什么反应,甚至还刻意挠了挠他的痒肉。李默然有些急促的哼了几声,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求饶,接着补上一句:“我躺几天了。”
“不知道。”叶晨冲他嘿嘿笑,低头亲了一口:“你睡吧,我还在。”
“我不想睡了。我睡累了。”李默然舔了舔干燥的唇,强打起精神抬头正面看向叶晨:“难受。我觉着自己快死了。”
“说什么瞎话。”
叶晨拿着浴花搓他的锁骨,搓完锁骨之后搓胸口,胸侧两粒突起因为较冷空气而受了刺激,正挺立着,算得上是李默然浑身上下唯一精神的地方。李默然还在发烧,神智不算太清醒,唯一的优势就是勉强还冷静。他低声哼笑着,目光低垂看向飘着泡沫的水面:“你上过书法班……帮我写个横幅,就写吾命休矣四个大字。”
“吾命休矣是什么。”
叶晨一时兴起捏了捏右胸那粒突起,而后用大拇指的指甲来回剐蹭,看着李默然动动身子最终只是无力停下任他动作。李默然分散开注意力不去想,开口解释:“就是我要死了。”
“你不会死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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