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却发现身后的年轻人已然不见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懂礼数,是吧老哥……”
两位衙役朝着县衙相携而去,丝毫没有发现后方一道优美的身型如惊雁般凌空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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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代州府衙门上一片灯火通明。
老管家举着灯笼在后门外站了许久,手上拿着的厚重大氅也沾上了些许落雪。
“啪嗒啪嗒……”马蹄声终于自远处巷子口传来,接着是车轮转动的声响。两个卫兵将马车拴在外面,车内的人没叫人扶,自顾自的下了车来。
管家迎上去:“北地苦寒,柳大人远行劳累,身体可有不适?”
“无妨,管家辛苦了”柳雁卿身型比起三年前更加瘦削,面色苍白。月前他回京述职,车架疾行三日归来,难免有些疲惫。
老管家是从小看他长大的柳家人,从江南跟到京城再到代州府,知道他家大人身子一直不好,担忧的将大氅批在柳雁卿身上:“大人,快些回后院歇息吧。”
柳雁卿伸手挥退老管家,转身向州府衙门走去。
“见过大人。”
尽管夜深,后衙仍有不少功曹在忙碌着,见柳雁卿归来纷纷下座见礼。
两年前他初来此处时,代州城民生凋敝,前有如狼似虎的北方蛮人,后有源源不断吸着百姓血的北疆大营,境内还有个封地为王的邺王爷。前任知府被战事吓破了胆,主动告老还乡。柳雁卿临危受命,来到之后才知道这是个不折不扣的烂摊子。不说外患,府衙内部也是诸多势力盘根错结,他初来乍到,步步为营,周旋于宗族势力与北疆军之间,破格提拔了一批新吏,这才将局势初步稳定下来。
不过将将两年,他便收敛起了一身戾气。当年大理寺那位意气风发、嫉恶如仇的少卿如今鬓边也难免生出些许银丝,行事为人更为圆滑。
柳雁卿撩袍坐在首位,略一颔首:“诸位不必多礼,我不在这几日可有要事相报?”
诸位大人纷纷回报,多是些流民的情报与军报。司掌刑狱的功曹最后开口:“大人,前日里前线县镇的守卫捉了一个西域的奸细,他们不敢私办,送到州府来了。我们审了两日,依旧没有什么进展。我们合计着,准备明日送消息到北疆大营,让军爷们去处置。不知大人您……”
“奸细?”柳雁卿蹙起眉头,说道:“正值年关,北边那些人竟敢光天化日派奸细入城,果真是胆大包天,说不好之后还有什么安排。若是直接送往北疆大营,说不准官兵一时气盛直接杀了了事。”他停顿,撑着头思考了许久。开口问道:“那奸细现下待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现下正在州府大狱,下官这就带您过去。”
“知府大人到了,快醒醒!”
先行前来禀告的衙役摇醒睡下的大狱看守:“大人要来看看前几天那个北边的奸细,还不快些带路。”
一向尽忠职守的老看守恍惚着拿出钥匙,心说也不知几时竟昏睡了过去。
说话间,柳雁卿披着厚重的大氅走了进来,带进屋外的一身风雪。
寒气吓得老看守一阵激灵,头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小人见过知府大人。”
“免礼,带路吧。”
北地冬日严寒,大狱之中更是说不出的阴暗湿冷,老看守打着微弱的灯走在前头,沿途时不时能听见一两声犯人的哭号鬼叫。柳雁卿司掌刑狱出身,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只是他的腿部肘部自三年前被歹人所伤后,遇湿冷之日总是疼痛。连日奔波未曾在意,此刻在这阴湿的牢中却开始一阵阵的发作起来。
那北地奸细压在最下层的地牢中。顺着石路往下,每次只能容一人通过,极为狭窄——这是关押重大犯人防止劫狱逃狱所做的设计。柳雁卿点了两个年轻护卫,留下刑狱长官与老看守,走了下去。
走进牢中,却发现那个正被五花大绑着的“奸细”竟是个半大孩子。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倒真是西域人的长相。
见到穿着侍卫衣服的人进来,他似乎下意识般害怕的朝后缩了缩,却又碍于被绑缚的手脚动弹不得,一下子栽倒在垫子上。
“为何无故冲撞我代州城门?”柳雁卿见那孩子身上有着斑驳的血迹,猜测是衙役们用过刑,便上前一步说道:“从实招来,便不再打你。”
他怕那孩子听不懂汉话,便用西域的语言重新讲了一遍。在代州待了许久,他早已无师自通的学会了那边的话。
“我……我……”没想到这孩子开口,竟是磕磕绊绊得用汉话应答:“我不是他们说的奸细……师父说过……奸细背国弃义……正是与英雄相反的那类人……我要做英雄,才不是奸细……可是那些中原兵,一直打我……我还不够强……我……”
“大胆奸细,还敢狡辩!”柳雁卿边上一侍卫提起牢房边盘着的鞭子,扬手便想向少年抽去,却被柳雁卿制止:“你们先出去,我与他单独聊聊。”
侍卫离开了。柳雁卿确认那孩子双手被交叠着绑在背后无法动弹,才慢慢走过去。
“你会说中原话?是谁教你的?”柳雁卿担心西域诸国已经暗中培养了一系列精通汉语之士混入中原,循循善诱,想从这小孩口中挖出点什么。又深知对待孩子不可硬来,只能哄骗,才叫两个杀气腾腾的侍卫走出去,自己来审。
“是……是我师傅。”
“你师傅,是中原人?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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