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影子?汪宇急了,又瞪大了眼,却只能见到一片漆黑:“小唐医生,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唐青彦赶紧搂紧了他:“我在这里。”
温热的气体拂在脸上,汪宇这才安心了些,一直深锁的眉头这才舒展开,强撑的精神也消弭殆尽,他闭上眼睛,声音愈来愈低:“我想睡一觉……”
唐青彦吻上他微微颤动的羽睫:“你睡吧,我抱着你。”
汪宇的唇角带了些微笑意:“那你要一直抱着我呀……”
呼吸声越来越轻,断断续续的,像是一条线越扯越长,终于要到断裂的时候了。
唐青彦觉得喉咙里好像有什么酸楚的东西梗着,要吐,又吐不出来。
他吻上汪宇的眉心,然后是脸颊,然后是嘴唇,再沿着脖颈吻下来,一寸一寸,朝圣一般虔诚,最后他把手心贴在汪宇的心口上,那是他的心跳,那是他的温度。
唐青彦晚上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他刚从秦主任那里得了假,迫不及待的赶到这里,谁晓得有人穿着大白的cos服卡在电梯的门上,进又进不去,出又出不来。
他急着乘电梯上去看汪宇,连忙帮着那人把他拽出来。
那人忙道了句谢谢,憨态可掬得很。
唐青彦回点了一下头就想往电梯里走,那人却一把拉住他:“你那么急做什么?”
眼见着电梯门缓缓阖上,唐青彦急得跳脚:“我急着上去看我的爱人,他病得很重。”
那人不依不饶:“你的爱人是谁?”
“他叫汪宇——你快松手,电梯要上去了!”
直到电梯门完全合拢,上面的数字跳到了2,那人才松了手,缓缓地脱下头套,露出风神俊朗的一张脸,他调皮的笑着:“唐青彦。”
唐青彦看着他如玉的五官,一颦一笑都如从卷轴中施施然走出的乌衣公子,眼角眉梢带着魏晋的千年fēng_liú,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偏偏一时又想不起来:“请问你是?”
他撇撇嘴,一脸的委屈:“连我都认不出,还说什么爱人呢……”
“啊,汪宇,你的病好了!”唐青彦高兴得跳了起来。
他真的跳了起来,昨晚忘记取消的闹铃在这个时候响声大作,唐青彦想起这个时候夜班护士差不多要挨个房间的量体温了,他赶紧起来帮汪宇整理好,洗漱一番,端了椅子坐到床边紧紧拉着他没有知觉的手,手指扣着手指,掌纹印着掌纹。
汪宇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中途只醒了一次,睁着无神的双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抑或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漆黑。
唐青彦一遍一遍地呼唤他,他侧耳听了一会儿,就累得很了,闭了眼又睡过去,并没能把唐青彦认出来。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夜班护士过来劝唐青彦离开:“小唐你快回去吧,我也是从老秦那边轮转过的人,他虽然和蔼可亲得很,但原则问题上却绝不退让,如果你明天迟到或是状态不佳被逮到了,有你好受的。”
唐青彦有些迟疑:“……万一他醒了看不到我怎么办?”
夜班护士腹诽了句:他本来就看不到嘛,再说呢,这一觉睡下去,还不知道能不能醒呢。
唐青彦放下他的手,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万一他醒了,或者有其他什么事,请打我的电话。”
夜班护士同他点点头,唐青彦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无法挽回的事
? 一去北院就忙得似打仗,巡不完的房,写不完的病历,做不完的手术,好不容易从秦主任那里求了半天的假,结果遇上不良少年打群架,用刀用斧,只余了一层皮吊着,于是又被抓回去帮人家做手术缝伤口。
特别是其中一个小伙子背上纹着的龙被砍成了九截,缝皮也就算了,还得把龙给对上。
等到再次休假,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樱花是早就已经谢了的,唐青彦特地在来之前从花店买了一把薰衣草,汪宇现在看不见,也许闻到薰衣草的香味会开心些。
期间护士并没有打电话给他,唐青彦想,也许汪宇还吊着命。
他兴冲冲地拿着花冲到vip病房的门口直接推了门进去,病床上却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爷爷,老爷爷十分好奇地看着唐青彦,唐青彦也是一脸诧异地看着他,过了半晌,唐青彦才反应过来,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退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唐青彦一间病房接着一间病房的找,有些住院住得久的病人认得是他,还疑心平时跟在章主任身后那个英俊的小伙子怎么今天跟丢了魂似的。
一连找了四五间病房,唐青彦愈加急了,又忍不住想,他会不会转去重症监护室了?按理说癌症晚期病人是不会转到那里的,但凡事总有例外嘛,对,他一定是在icu,这样想着,唐青彦加快了脚步,却不小心迎面撞上了端着治疗盘的护士。
唐青彦认得她,她是在汪宇窒息的那个晚上和自己一起抢救汪宇的护士。
“对不起对不起。”唐青彦赶紧蹲下去帮护士拾起散落一地的棉签,又问护士,“你知不知道汪宇去了哪里?”
护士低眉,满是歉意的一张脸。
忽然之间,身子沉得要命,站也站不住,他用手撑在墙上才没倒下去,紫色的薰衣草撒了一地:“……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凌晨,我们已经尽了全力,先后除颤了七次,按压了两个多小时……可是有些事情本来就是无法挽回的。”护士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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