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目的不知道该去往何方,但手心是暖的,心也是暖的。
而梦里头总是下著雨,好像永远都没个停歇,温玉恨一手握著颜子笙的手,一手执著伞,透过雨帘看到景色都是虚的,温玉恨低声问他,“你看得清楚前头吗?”
颜子笙摇了摇头,温玉恨仍是问,“你看得清楚吗?”
一遍一遍的,颜子笙心中焦躁起来,一把夺过温玉恨手中的伞,“我一个人先走了。”
他期望他会追上来,可他没有,站在原地静静的望向颜子笙,颜子笙定住脚步回头,看见被雨淋湿的那人,终是心软,三步并作两步折回去,口中带著怪责的语气道,“你明知我会等你,还故意如此,你到底想怎样。”
温玉恨却笑了,可笑著笑著脸上的表情忽然狰狞起来,把颜子笙的伞甩到一边,就要上前掐住他的脖子。
颜子笙被掐得喘不上气,人被逼至到了桥栏杆边,温玉恨势要将他推到河中,这个过程中温玉恨不发一言,颜子笙觉得那张熟悉的脸自己其实根本就不认识,颜子笙想求救,但无法发出声音,窒息感觉侵袭著自己,梦境的最後也不知是怎麽了,温玉恨松开了手,短短的凝视了颜子笙几秒就朝另一方向走去,徒留颜子笙在雨中苟延残喘。
终究还是个噩梦。
“等等别走──”
颜子笙猛地惊醒,额头上起了密密麻麻的汗,心还在狂跳,温玉恨的面容已经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宋之河的脸引入眼帘,“终於醒了。”
“你……你怎麽突然来了?”颜子笙清醒後头仍是痛,手脚也使不上力,而自己也并非睡在床上,而是穿戴整齐的倒在沙发上,难怪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似的。
宋之河想著现在跟他解释也是多余的,而颜子笙也没有想询问更多的yù_wàng,他坐著发了几分锺的呆,然後突然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宋之河拉住他。
颜子笙自然是没有力气反抗,被宋之河一只手拉住就挣扎不开,只好轻声告诉他,“去喜丰园。”
“你去那做什麽,你还有心情看戏?颜少爷──”宋之河终於是受不了他这副模样,一股怒火窜了上来,“你不知道你之前干了些什麽我就告诉你,你他妈居然堕落到染上烟瘾!连你妈都是你给害死的,你看看你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不用你来提醒我!”颜子笙也吼回去,“我知道所以我要去找人,别拉住我。”
“颜子笙,你知道吗,”宋之河念在那麽多年的手足份上,将火气压了下来,“你就是自作自受,萱儿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活该。”
“是,我是活该──”颜子笙面如死灰,“我自甘堕落,你也别来搀和我的家事了,带著萱儿给我走。”
宋之河听到他说出这番话来,一时搞不懂他是清醒还是依旧糊涂,他不知道接下来还能说什麽,可下一瞬颜子笙就道,“你现在要是不愿意走,就多看看我家的残局吧,反正看一眼就少一眼,我要出去了。”
宋之河倏地松开了手,他看著颜子笙步履蹒跚的走出门外,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发现眼睛有些酸楚。
☆、第十八章
十八
温玉恨沈默的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和以往不同的是本来该是他独处的空间里面这次倒是围起了一圈人,劝了半天无非是,“玉恨,你就答应了吧。”
一个跟温玉恨平日里关系挺好的赵小妹也一个劲的说,“是啊玉恨哥,就当是为了咱们戏园子,唱一出也无妨啊。”
温玉恨知道喜丰园里里外外都被一溜小日本子给包围了,只说是想听温玉恨唱戏,可温玉恨心里头明白得很,这个“想”就等同於“要”,他们口头上倒没有要挟过什麽,但若是温玉恨说出一个“不”字,後果也不是他们能料想得到的。
温玉恨心头憋气,一抬手把放在桌子上的戏服甩在地上,“你们的骨气呢?为那帮日本人唱戏?要唱就去唱罢,我不会上台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玉恨你要知道,大夥儿都没有存要投靠日本人的那个心思,”一个夥计道,“今儿个你不唱,那我们大家可就真有好戏唱了。”
“是啊是啊,玉恨兄你要想明白啊,”赵小妹将地上的衣袍拣起来掸去灰尘,“你就吧!”
这时一个人从外面跑进来,小声道,“他们在催促了,问咱们到底……唱不唱?”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温玉恨的身上,温玉恨叹了口气,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心情复杂的接过赵小妹手中的戏服。
一夥人终於是松了口气,都各自忙活了起来,化妆的化妆,捯饬道具的捯饬道具。
温玉恨虽说算不上个绝对的好人,可骨子里还是有那麽点傲气的,以前唱戏几乎都是凭他心情,如今却落到要为日本人唱,他心中愤怒,却又毫无办法,外面已经在打仗了,安定日子几乎是掰著指头数著过,而当他将妆扮上,换上了鲜豔的戏袍,就不再是自己了,方才那点不甘都被藏到了妆容後面。
温玉恨戴上沈重的水钻头面,繁杂的珠子与粼粼水钻耀得眼睛生疼,他盯著镜子里面自己的脸看,心中自嘲道,“我这个样子,到底还像不像个人?”
“好了吗?”过了一会儿赵小妹推开虚掩的门,大约是都准备就绪就等温玉恨了,她看见温玉恨扮好妆的样子冲他弯了弯眉眼,“真好看。”
走上戏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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