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解送去了上饶集中营。后来新四军重建军部后,驻皖部队重返j县,谭商人被处决,谭家被愤怒的乡民付之一炬,几成焦土。待谭儒文率部赶到,收敛父母尸骨,检视遗物,仅在燃着硝烟砾瓦当中捡出《观沧海》雨点金星砚一方。他含泪埋葬双亲人了祖坟,怀揣这方砚台,不久又去了内战前线,直到抗战胜利,国民党败退去台湾,这方砚台他一直不离左右,随身携带,成为他的心爱之物。
梅韵贞带着莹莹泪光讲完这方砚台的传奇故事,谓然叹息,久久地依偎在高高垫起的枕头上,默然不语,显得情绪异常萎顿。
谭仲平仿佛从这则离奇的故事中悟出于点什么,他看到这方闪烁着点点金星的极品歙砚之中蕴藏着的价值。他若有所思地接过了奶奶手中的砚台,极仔细地看了又看。随后轻轻地将这方砚台放进锦匣中的红木盒之中,将这个匣子放在奶奶的枕头底下。
他轻手轻脚走出奶奶的房间,带上了门。
几天之后,他从文庙的文物商店买了一方大小差不多的砚台,
将它放进了奶奶床头的锦匣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演出了一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将《观沧海》砚悄悄地取走。通过他的哥儿们,找到了古都市博物院的一个著名鉴定家去鉴定、估算价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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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定家50来岁的模样,白净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福,他是当今古都市声誉鹊起的大名士、书画家、鉴定家,其书画的价格都不菲。
如今除拥有一级画师的头衔外,还是古都银星大酒店的艺术顾问,
为银星大酒店艺术画廊专职鉴定师,在酒店享有免费吃、住的优惠。
鉴定家对这位a省出版界权势人物谭冠先生的公子的到来,
不敢怠慢。他的画册的正式出版,正有赖于这位公子从中斡旋,所以不仅免收鉴定费,而且还要招待吃喝,奉送书画。
谭仲平小心翼翼地捧着布包中《观沧海》雨点金星砚,穿过琳琅满目的画廊,推开了鉴定家那豪华宽大的办公室的门。鉴定家从皮圈椅中笑着迎了出来。
他的老板桌上堆着一叠高档画册,身后的博古架上摆放着各种明清磁器,墙壁上挂着名人字画和他本人的书画作品。老板桌上铺着画毡,显然他刚才还在泼墨挥毫。他那字的价值在千元一平方尺左右呢。
谭仲平心中想,这家伙提笔就是钱,这钱来得也太容易,我怎么不也来点书画细胞呢?老爷子只知当官,而不善书画,否则凭他的官员身分,价格一定超过这戴眼镜的胖子。
鉴定家穿着西装,脚蹬一双老头鞋,西装裤子是背带式的,潇潇洒洒的样子。他温文尔雅地伸出白皙细腻的像是女人一样的手和谭仲平轻轻一握,笑着说:“什么风把谭公子吹到敝室来了。”
谭仲平豪爽地一笑:“别敝室敝室了,你这豪华的办公室恐怕值几十万呢?”他笑着指了指红木博古架上的明清磁器和满壁的字画说。
“谭公子见笑了,这些东西都不是值钱的货,有的只是赝品而已。”鉴定家解释说。
“这真品、赝品还不是你闭着眼睛说。”谭公子嘻嘻一笑半当真、半开玩笑地说。
‘哪里,哪里,干鉴定这一行学问大着呢!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但是首先讲究的是职业道德,真的就是真的,假的不能说是真的。
有人弄一幅傅抱石假画前来鉴定,我认为是今人伪作的,且为高仿,也即画院职业画家仿的,其作品本身也有相当价值。来人以出万元鉴定费为代价,请我以真画而出具鉴定书,被我严辞拒绝。这就是鉴定家的职业道德,我不能自毁信誉。”鉴定家一本正经地说。
“可我听说,你经常把假的说成真的,把真的的说成假的,视鉴定费给多少而定。”谭仲平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那一定是有人造谣诽滂。像我这样的50岁左右的国家一级鉴定师,人数极少,同行眼红,故而诽谤我的人不少,你不信任我,就请回。”鉴定家脸带愠怒地说。
谭仲平这才不说话了。而他也只是开开玩笑而已,他不想得罪这位炙手可热的鉴定大家,只好把他所听说的故事咽进了肚皮里。
他从马桶包里摸出了一个红绸包裹着的红木盒,送到鉴定家的手中:“这是我家祖上遗物,受父亲委托请您老鉴定一下真伪。”
他故意把这位不太老的鉴定家称为“您老”,并打出了a省出版界头号权势人物谭冠的牌子。他知道他最近一直在想走父亲的门子出一本自己的画册,要父亲与a省古籍美术出版社说说,而他的画作实在并不怎样。于是谭仲平娓娓动听地把从奶奶梅韵贞那儿听来的故事向鉴定家又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
鉴定家开始聚精会神地观赏这方被称为唐代歙州古砚的文物。他拿掉了近视眼镜,手持放大镜仔细观察这方(观沧海)砚。
只见他眉头微锁,又轻轻摇头,嘴唇啃着手中的眼睛架,作沉思状。
良久,他重新戴上眼镜,拍着谭仲平的肩膀说:“仲平,告诉你爸爸,
这是一方难得的好砚,确是神品啊!”
谭仲平看着他吞吞吐吐的表情,情知有点不太妙。他说:“你说这砚到底是不是唐代的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别光拣好听的说。是真的就说是真,是假的就说是假的。”
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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