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放回床上,用湿纸巾擦擦他的脚底,然后将他塞回被子里,“等会儿多吃点儿东西,你昨天烧的很厉害。”
“……谢谢!”初云现在能做的,只有感谢。
“小傻瓜!”左谦凛轻笑,抚抚初云的头发,“安静躺会儿,别再说话了。”
初云点头,闭上了眼睛。
左谦凛看着初云沉静的小脸,心里却在暗忖,看来,他为自己招来了一个强有力的敌人呢,那个姓冷的小鬼可不容易对付,首先,年龄就是一个大问题,他年长,既有优势,同时,却也是劣势。
嗯,是该好好合计合计了!
邵穆云
这是一间布置简约雅致的房间,弥漫着忧郁的蓝。
水蓝色的家具,水蓝色的窗帘,水蓝色的床单,以及床头水蓝色的壁灯。
邵穆云坐在窗前的单人沙发里,神情有些木然的望着窗外,淡蓝色的薄纱窗帘半掩着他的身形。
窗外,正淅沥下着沁冷的冬雨,天色阴沉。
屋里很静,仿若死水一般沉寂,只有偶尔响起的冰块浸入酒液里的脆响。
沙发旁边的小圆几上,静静放置着几瓶酒,其中大半,已经空了。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在透明的杯壁和冰块的掩映下,透出了一股奇异的暖光。
邵穆云收回视线,有些恍惚的端起杯子,仰头一口喝尽了杯中酒,拿过酒瓶,又再度满上。
他骗初云自己出差了,实际上却是回到了之前的住所,躲进了这里。
今天,是廖伊凡的生日,而这个房间,则是廖伊凡生前所住的房间,他一直完好的保留着,一丝一毫都没有动,依旧保持着原样。就连床头的仿古机械卡式日历,也还停留在10月14日,房间主人消逝的那一天。
邵穆云用力闭了闭眼,本是香醇的美酒,此刻却感觉异常的苦涩辛辣,几乎快要从眼睛里涌出来。
他很想醉掉,那样就能忘掉许多事,可是偏偏很清醒,甚至能清晰记得那几天发生的一幕幕……
……
书房里,他瞥见了半敞的门外、那抹细致的身影,一想到他又在别的男人身下厮缠了一夜,虽然是出于自己的要求,却还是极度的生气和嫉妒,便鬼使神差般的冒出了一句:他那么肮脏的身体怎配拥有我的爱!
但是,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看着那抹纤细的背影踉跄的离去,他差点就追了上去,将他紧紧拥在怀里,只是,仅仅是“差点”,而不是真的追了上去。
而更让他愕然悔恨的是,那个从门缝里注视的背影,竟是永别!
两天后,当他接到警察局的电话,在某殡仪馆的冷冻间看到那具浑身满是伤痕、宛如破碎玩偶般的纤细身体时,他陷入了深深的茫然。
奇异的,感觉不到痛,只是在不停的想着,他今后……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那抹细致的身影就静静的躺在那里,面色苍白,神态异常的安详,纵然左颊上翻着一道狰狞的伤口,面孔有些浮肿,但在他看来,却丝毫不影响那份惑人的精致。
只是……睡着了吧?!
当时他如此想着,浑浑噩噩的签了单子,迷茫的看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那具沉睡的身躯送进了焚化炉。
而当炉火轰然跃起的刹那,他的心脏才猛然的狠狠缩了两下,泛起尖锐的疼痛,不知不觉的,有凉凉的液体渐渐打湿了胸前的衣服。
葬礼,只有他一个人参加。
墓地,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这样,祭奠他,只有自己才可以。
……
这一切,恍惚的,就好像刚刚才发生。
邵穆云揉揉胸口,再度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然后拿起酒瓶直接往嘴里灌。
想要醉,却又偏偏不醉!
看看窗外依旧在下着的雨,邵穆云起身,出了房间,拿上外套出门。
一推开门,就见门廊下方站着一个纤细漂亮的少年,手里擎着一柄淡蓝色的素伞,眼里满是希冀的看着他,脚下的濡湿说明,他已经站在这里不短的时间了。
邵穆云瞬间有种恍惚的错觉,他好像又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少年在对他淡淡的微笑。可再一定神,不是。
因为,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今天谁也不见吗?”邵穆云冷淡的看了少年一眼,径自绕过他,走向旁边的车库。
“穆云……”少年追了上来,咬咬唇,小声道,“穆云,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只是今天我谁也不想见,你先回去吧。”邵穆云打开车库门,没有回头看少年哀怨的神色。
“穆云,你喝酒了?还要开车吗?不行,太危险了!”少年自是闻到了邵穆云一身的酒气,见他要开车,急忙阻止道。
邵穆云总算回头看了看他,嘴角扬起一抹轻嘲,似笑非笑道:
“你以为你是谁,想要管我吗?别以为只是上了几次床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我身边像你这样的多了,你也只是眼睛长的好看点儿罢了。”说完,他不再理会少年,滑进驾驶席,打开车库卷帘门,利落的驶了出去。
少年望着远去的车子,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他抬手摸摸自己的眼角,心下苦涩,他知道,一直都明白,自己只是个替代品。
应该说,那些像他一样跟在邵穆云身边的少年,都是替代品。因为,他们的五官里,总有一部分像那个人的,比如他,就是眼睛长的像那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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