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夏的夜晚,s市中心霓虹映得天幕有如白昼,夜生活刚刚开始,路上车水马龙,威严的乔氏大厦立于期间,也显得亲民了些。
办公室内,加班的员工都走得七七八八,占据了白涂原来座位的新助理处理好了工作,此刻收拾好东西,拿着公文包边开门边提醒白墨:“墨美人,我先下班了,明天见哦。”
那亲和的样子和白涂近似,落在白墨眼中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弟弟的亲和是发自内心的。
总是让他心疼。
莫名的字句侵略他的思维,白墨摇摇头,冷漠地“嗯”了一声,表示他听到了,甚至头都没抬。
新助理像是不满他的态度,状似不经意地提及:“今天我给你的信息,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要应验哦。”
看到白墨脸色微沉,他才满意地叹道:“不过以你的情报网,你肯定比我早知道了,我就不献丑了。”
新助理说着,这回真的下班离开了。
偌大的助理办公室,剩下白墨和对面人事皆非的白涂的位置。
两月前,他牵了白涂的手,决定从禁忌走出来,正视弟弟的感情。
但是碍于他心里还没搞清楚“感情”和“对乔爵的感情”,而乔爵又邀请他回来工作,于是他在白涂伤痊愈之后便回来乔氏了。
至于白涂,那家伙在看着他吃完了乔时照的解药没事以后,就真的再没有联系自己,据他的情报网消息,白涂该是回去收拾白家公司的烂摊子了。
这样也好,毕竟他也需要时间看清楚他对乔爵和对弟弟是怎么一回事。
这么想着,白墨干脆也没联系他。
直到三天前下属报告白涂和程家的千金程婉同进同出,他心里才多了份警惕。
要说警惕也不尽然,毕竟他自己能察觉到,除了以往那种担心弟弟被骗的心情,他心里仿佛还多了一根针,深深埋在肉里,每心跳一次就扎一回。
钝疼又无法找出个所以然。
而刚才新助理把这个消息再次摆在他面前,把这根针彻底挑了出来——
今晚凌晨,清猯俱乐部,程婉会替乔时照报仇。
程婉接近弟弟的目的在他意料之中,但新助理提醒了他问题的核心所在。
如果他那个傻弟弟真的想不开主动或被动上了程婉的当,那要怎么办。
白墨看着手里乔爵的日程表,他今晚还得陪乔爵出席另一个酒会——这简直像是故意的试探。
他要救弟弟,还是遵从乔爵的安排?
白墨心不在焉地整理着文件,脑子里难得凌乱,回过神来,看着那被放反了的文件,干脆头疼地放下。
他的工作生涯里还没出过这样的错误。而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他心里隐约有了雏形。
按白墨的性格,他一旦察觉了什么,便会付诸实践。
他冷静地放下文件,起身走到乔爵办公室外,敲门进去了。
乔爵正和在大洋彼岸留学的楚宁视频,这会刚好到了尾声,看到白墨进来,便宠爱地给摄像头那边的楚宁亲亲,才断了链接看过来。
“怎么了?”不知道是因为和楚宁刚视频完,还是因为洞悉了白墨的动机,乔爵少有地没有和他拉开距离。
白墨面容冷静,要推掉今晚工作的话自然地说出口,头头是道思路清晰,本以为会因为拒绝的对象是乔爵而不同,可并没有。
一番话说完,白墨心里那座大山蓦然一松,压了他这么多年的重量渐渐消散。
他从爸爸离开那天就被告知不能违背以后家主的话,他不是没有过反抗情绪,只是遇到乔爵之后渐渐接受了,最后还生出了“喜欢”的错觉。
现在看来,或许只是习惯和雏鸟情节而已吧。
这段时间思考甚多的白墨心里有了答案。
乔爵悠哉悠哉地往椅背一靠,漫不经心地问:“要是我让你别去救白涂,你这次又要怎么选呢。”
一句话戳中问题的核心。
白墨脸色依旧,没有任何动摇的迹象,似乎进来的那一刻已经下定决心,平淡地开口:“抱歉,那么只能恕我失职了,如果有必要,明天我会递交辞职报告。”
乔爵挑眉,看着一丝不苟的白墨,这人有多久没露出这种护犊子的姿态了,恐怕白墨自己都不知道吧。
时隔多年,他终于又看到了真的白墨。
乔爵起来理了理衣服,慵懒地打头走出办公室:“一起去吧。”
白墨愣了一下,淡笑,冷静地跟了上去。
……
清猯俱乐部是个私人的地儿,知道的人不多,是以时至十一点,仍然只有稀稀拉拉三两宾客。
也正因如此,吧台正中挨着坐的程婉和白涂格外显眼。
“怎么样?”乔爵和白墨坐在角落,此刻身边不是楚宁,他也没点酒类,随意点了杯红茶,边喝边饶有兴致地看白墨的表情。
白墨淡淡地喝了口酒,丹凤眼里表情平静,坦白地说:“很有趣。”
他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不是人们常说的嫉妒,抑或是更复杂的感情,但的确他此刻心里没有他看起来那么平静。
他觉得自己的生命从来没有这么鲜活过。
不仅只是麻木遵从的生,而是真正活着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连追逐乔爵时都没有得到的。
白墨看着吧台处的那双人,沉默了许久,才终于想起了上一次有这个感受是什么时候:那是他和白涂第一次见面,小小少年眼里有光,是被他点亮的、专属的光,绝望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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