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
“不管是不是为了你,我现在放你走,你走还是不走?”
“当然走。”肃君彦又道:“可你若相信大汉因我出兵,为什么要放我走?”
穆赤浩叹口气道:“赤维对你已然动了真情,如果我用你为人质,以赤维的性情,我兄弟必然反目,和大汉正面交战,我们兵强马壮,以逸待劳,未必会输,但若我兄弟因你反目,就必然赢不了,你毕竟是赤维强抢来的,你一心想走,也没有错处,我现在放你走,趁赤维还没回来,你赶紧走吧。”
“我不认识路。”
“马匹钱粮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往东走是库尔苏城,往南走是劲城,无论走哪条路,你快些走,二十天内都可以回到大汉。”
“那往西走呢?”肃君彦问。
“西域。”穆赤浩一皱眉:“难道你不想回去?”
肃君彦没有回答,只问道:“你给我准备好的东西在哪儿?”
“来人。”穆赤浩让人牵来马匹,又拿来食水,他举起手掌道:“我要你与我击掌为誓,一定不能让赤维死在大汉皇帝的手中。”
“好,我答应你。”肃君彦一掌击出。
“希望肃贵妃能平安回转大汉,我们后会有期。”
肃君彦跨上马背,对穆赤浩抱拳道:“多谢大王子。”说完,驰马远去。
一路向西,走了二十多日,却怎么走也走不出沙漠,食水所剩无几,肃君彦心下暗道:“若是迷了路,此生便要葬身沙漠了。”又行几日,他本来就有内伤,一场沙暴过后,更不知道前路在哪儿,连马也累得站不起来了。肃君彦疲累口渴,身子冷得发抖,摇摇晃晃的倒在了沙地上,远处驼铃声起,迷蒙中,肃君彦只觉得被人放在了驼背上,一摇一晃的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又累又病的,连看一眼前方都没有气力。不知昏睡了几日,肃君彦睁开双眼,看了看身上盖着的衣服,几步之外篝火点燃,一人背对着他正在烤肉,肉味甜香,肃君彦稍一移动,就听那人说了句:“你醒了?”
声音很是熟悉,肃君彦不由得一怔。那人转过头来,扔给了他一个水袋:“喝点水吧,马上就到劲城了。”
“戒尘师叔,怎么是你?”肃君彦坐起来,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来救你的。”戒尘道:“我在匈奴边境和西域的商队擦肩而过,看到你趴在骆驼背上,他们看你穿着匈奴的衣服,想把你送回匈奴,我趁人不备,把你带走了,你可真是命大,我若再晚来几日,怕你就要病死在沙漠里了。”
“多谢戒尘师叔救命之恩。”
戒尘哼了一声道:“若不是你弟弟救过我一命,就算你爹跪下求我,我也是不会来救你的。”
“我爹?”
“就是你爹。”戒尘端详着肃君彦的眉眼:“现在看来,你还真是随了你娘的,你娘和你爹来灵觉寺找我,求我来匈奴救你,我才不来,他把我的儿子教成那样,我为什么要救他的儿子,可你毕竟是东雅的外甥,你弟弟林贤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给我磕头求我救你,我也只好来了。”
“对不起,戒尘师叔。”
“你替谁说对不起?”
“我爹爹。”
“不用了,都是命,这条路就是我们当年从匈奴到大汉经过的路。”戒尘摇了摇头道:“当初是我坚持要来,想想也实在是怪不得别人。”
“我身上的伤是您帮我治的?”肃君彦提了口真气,觉得四肢百骸顺畅无比,就知道定是戒尘替他打通了穴道。
“我不给你治,你就死定了。”戒尘叹道:“你这个孩子,也是好生命苦,还好你的皇帝夫君心里有你,他已经替你出了气了。”
“什么?”肃君彦听不明白。
“到劲城你就知道了。”戒尘道:“你的皇帝夫君在劲城等你呢。”
“师叔。”肃君彦跪地道:“求您别把君彦带到劲城,您放我走吧,我想去别处。”
“不行。”
“为什么啊,师叔,君彦求求您了。”肃君彦抹了把眼:“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您就可怜可怜君彦,我不想回去。”
“不行,我答应了你的皇帝夫君,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带回去。”
“您见过他?”
“是,他让人来找我,谁都不知道,你爹也不知道。”
“他跟您说了什么?”
戒尘没有回答,只说了句:“你必须得回去。”
“师叔。”
戒尘听他哀求,心有不忍,伸手点了肃君彦的穴道:“你睡吧,醒了就能看见你的皇帝夫君了。”
马车颠簸,肃君彦躺在马车里,一路回到了劲城。远远看到戒尘赶车回来,林贤带兵出迎:“大师,我哥呢?”
戒尘指了指马车,趁乱便没了踪影。
肃君彦悠悠醒来,穴道也已经解开,林贤看肃君彦平安归来,喜极而泣道:“哥,你回来了。”他让人给肃君彦拿来一套汉服换上,嗔喏着说了句:“哥,皇上在这儿呢。”
“我知道,戒尘师叔跟我说了。”
“皇上听说你被困匈奴,马上就出兵了。”林贤看肃君彦低头不语,又道:“皇上知道你是爹的儿子了,爹爹没事,你不用担心了。”
“哦”肃君彦只是应了一声。
劲城城门上,两颗人头高高悬挂:“哥你看。”林贤指着两颗人头道:“那是岳书恒和苏子玉,死得可惨了,五马分尸。”
肃君彦看也没看,只问了声:“爹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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