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许信阳好不容易的扳开了他的世界入口的大门,准备探头一窥究竟,却发现门後还是一道门,心里震惊的同时也略微失落。他瞅着顾常乐深吸了一口气,然後走过去端起了托盘,准备离开时忽然又转过身,远远地看着顾常乐,“虽然不知道你为什麽会这麽讨厌我,但我想凡是都是有原因的,或许,你认为我是臆造也好,还是想像也罢,可我还是想当面亲口听你的回答。我们、以前,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顾常乐双手一插,横在胸口前,歪着头的睨着他,“你指的是什麽?”
“在此之前!”
“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们不但相识,而且……”
话,还没说完,手中的高脚杯向着许信阳的方向飞过,溅了他一身的红酒。
“我怎麽会认识你,我怎麽会想和你认识,我恨不得从未认识过你!!——”激动得牙根颤颤,胸腹上下的抖动,就连双目也红了起来。
惨白凄清的脸容,正戳中许信阳激烈跳动的心脏。他看着眼前笑得越发悲凉的顾常乐,心口一缩,闷闷的,好像被什麽东西压着,喘不过气来。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想过去抚慰他,可是低头一瞧,惊愕的发现自己的双腿不知怎麽的竟然抖索不停。
甚至,沉重得,就连一小步,也挪不开。
“我怎麽会认识你!我怎麽会认识你……”
笑声,在冷寂的阁楼,显得尤为苍凉。
冰冷的,凄清的……回荡着。
身体,摇摇欲坠。
脸色,灰白一片。
顾常乐眉头紧锁,左手更是紧紧的揪住了自己胸口,就连手指骨也不知怎麽泛起了青灰色的白。
他紧紧的咬着灰白色的唇瓣,似乎隐忍着什麽,声音断断续续,但语气却咬牙切齿的坚决。“……许信阳,你、你……给我……滚!!……”
手还没伸向许信阳,就“晃荡”一声,昏倒了过去。
手中的托盘应声落地。
惊慌失措的许信阳不顾地上的狼藉,快速的向前跑,伸手一托,紧紧的将昏迷的顾常乐抱入怀里。他半跪在地上,失声大喊:“小乐,小乐……”
第6章r6
“徳叔,小乐他……”
看着徳叔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趟,脸盆水也换了好几次,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站在床边眼巴巴的瞅望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顿挫感瞬间从胸腹中油然升起。
许信阳闷闷的垂下了头,黑色的眼眸静静的注视着躺在床上脸色青灰的顾常乐,深邃的目光充斥着满腔的忧心,以及难以言喻的心疼。
纵然他口口声声的扬言自己与我并不相识,也不想认识,但最後那半句“恨不得从未认识”,却如一支飞驰的利箭,深深的戳中了许信阳瞬间收缩的心脏,整个人懵懵然的同时也让他不得不开始重新认真审视自己的过去。
过去,对他来说,曾经是遥不及手,可如今,却又近在身旁。
虽然不晓得自己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麽,但他从徳叔和顾常乐的口中深深的感受到过去的自己和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使他们从不承认。
他心里暗暗地怔动,然後回过神深深地看了看顾常乐。
或许,他就是自己一直所追寻的答案。
也或许,只有他才能解答自己的所有疑问。
可眼下,从小乐的口中,大概,再也得不到关於自己的任何资讯,毕竟他不愿提及过去,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不愿面对。难道是以前的自己做了什麽很过分的事,与他产生了不可化解的矛盾,使得他如此的厌恶自己,甚至是憎恨……
原本想过後问问徳叔,毕竟也只有他还能和自己说上几句话来,可现在,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不仅难以启口,而且从进门起,徳叔就一直绷着脸,连一个字儿都不愿与自己多说,恐怕在他的心里,早就落下了“祸害”二字的罪名,不但在以前伤害过小乐,而且现在也是。
无论怎麽样,从顾常乐倒下的一霎起,许信阳终於可以打心底肯定,眼前之人,顾常乐,就是自己过去的一部分,甚至是,不可或缺的部分!!
许信阳深深地吸了口气,咬了咬牙,上前走了三四步,小心翼翼的探问:“徳叔,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
徳叔稍微的停下了手,抬眼轻轻的瞥了他一眼後,又低下头瞅着手中刚刚换下来的毛巾,沉默了许久,才徐徐地说道:“许先生,请你让我过去一下。”
怔了一怔,神色尴尬的许信阳,失落的垂下了头,身体往左微微的一侧,让徳叔走了过去。
紧蹙眉头的徳叔,看着病发的顾常乐,心里隐隐的忧愁着。虽然担心着少爷,但更多的,还是担心少爷与许信阳之间的相处。有句老话不是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当初以为许信阳的到来,少爷或多或少可以好点儿,如今非但减轻,甚至是……看来有些事不是真的都如自己所愿。
徳叔开始有些许後悔,可是後悔再多如今也只不过是徒增烦恼,毕竟,对於他们来说,不亲自面对,不亲口说出来,而像这样一直逃避下去,永远都是一根刺。
这道理,谁都知道,可是做与不做,却是另一码事。
熟络的把毛巾放入脸盆中,轻轻的揉搓了几下,使劲的拧干叠整齐後,又轻轻的放在顾常乐冰冷的额头。半弯着腰的徳叔伸手掖好了被子,然後侧头转眼的瞧了瞧一直站在床脚边怏怏的许信阳,又回过头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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