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免除了限韵诗。
需知往年会试,限韵是一定的,有时候甚至还会限制用哪几个字,若是前者还好,他的诗词库足够强大,要找到和韵的诗词应该不难,可是若是后者,恐怕就只能自己写或者拿现有的诗词去改——不是他妄自菲薄,以他的水平,虽然不至于将一首好诗改成烂诗,但是随便降几个档那是妥妥的……
现在自然是万事大吉,主考官能做主的,就只剩了题材,这一点完全不是问题——想当初他能硬生生将“心有灵犀一点通”,套到“连诗”这个题材上,还有什么能难的倒他?
过了午夜,考官按时来发了试卷,林楠等周围都安静下来,才点了一根蜡烛,翻看试卷,而后无声大笑——陈大人,我错了,原来你不是和我有仇,你到底是多喜欢我,才挑了这个题材啊……
细细斟酌了一下有无违制的地方,而后提笔急书:“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fēng_liú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第111章
第三场考的是经义和策论,也是林楠最为薄弱之处,在这一场,林楠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偏题、怪题、难题。
不过……林楠撇撇嘴:就这水准,和他爹差远了好吧,真应该让他爹给咱们的陈大人上上课,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偏、怪、难!
虽林如海让他多在诗词上下功夫,文章只需过得去,不让人抓到把柄即可,但这几个月的魔鬼训练,让林楠很难将林如海的这句话当真。
想到偌大年纪,连宫里的差事都暂时放到一边,每天给他讲书足足两个时辰的时博文;想到拿着他的文章一字一句细细点评,生怕有半点疏漏的时元洲;想到虽看起来漫不经心,却每晚陪伴他到深夜才肯入睡的林如海……林楠岂能让自己敷衍了事?
第一场考校的帖经墨义,林楠凭着他作弊一样的记忆力和罚抄书抄出来的熟练度轻松过关,第二场考的是诗词,那更不用说了,直接拿了华夏五千年文明来欺负人,但这第三场,却是要真正拿出全身的力气来的。
立意新颖,观点明晰,语言流畅,这都是最基本的,更既要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又要抑扬顿挫能引人胜,才有机会在众多文章中脱颖而出。
他仗着才思敏捷,完成之后,又对照时元洲往日的点评之语,字字斟酌,精雕细琢,足足重写了三遍才慎重誊抄。
前两场他几乎是第一个交卷,但这一场,他却到第三波放人的时候才出来,害的守在外面的林全等人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回了府,发现林如海尚在衙门公干,令管家派人去报了信儿,又和黛玉打了个招呼后便去沐浴更衣,末了又喝了补身的汤药,歪在榻上小憩。
林楠原准备好生睡一觉,然而熬了数日的身体虽疲惫不堪,精神却振奋的很,闭着眼也全然没有半点睡意,恰去见林如海的人回来传话,说让他好生休息,等他晚间回来再说话,便索性换了出门穿的大衣服,略略收拾一下,坐上马车去了时府。
他在时府几乎算的上半个主子,这里连他的书房和卧室都是常备的,进出门更是随意,是以几乎和通报的管事前后脚进门,一掀帘子便看见因听闻他来正大步向外冲的时元洲。
时元洲乍然见了他,脸上略有尴尬,脚步一顿,干咳一声又坐了回去,伸手道:“拿来。”
不用说林楠也知道他要什么,前两场考完之后,虽为了养精蓄锐没有过府,但是试卷却是一下场就默好了送过来给先生和师兄过目的。这一次林楠亲自前来,东西自然早就备好了,当下便从袖子里掏出来交给时元洲。
时元洲接了试卷,眼睛里便再也没了别的东西,林楠同他说了几句话,见他理也不理,只得一个人坐着喝茶发呆,一杯茶还未喝完,原在后院歇息的时博文便赶了过来,道:“怎么今儿有空过来,不在家好生歇着?”
林楠请了安,笑道:“许是熬过头了,半点儿睡意也无。”
一面感叹,师傅和师兄虽是父子,但是性格全然不同,时博文虽正直,却是世事洞明,人情练达,才能有如今的超然地位,而时元洲虽才高八斗,于这上面却是半点儿天分也无,难怪时博文宁可将他关在家里做学问,也不肯再放他出去做官。
两人寒暄了几句,时博文虽始终没有问他这次考的如何,目光却在时元洲手上和脸上来回的转着圈子,良久,时元洲的视线才从林楠默的试卷上移开,脸上神色似哭似笑,却什么话都没说,近前将试卷交给时博文,又拍拍林楠的肩膀,便大步向门外走去。
他看去步伐极是稳健快捷,出门时却被门槛绊了个踉跄,林楠忙起身欲扶,却被时博文拽住,低声叹道:“且由他去吧!”
两人目送时元洲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良久时博文才喟叹一声,道:“元洲他也是少年成名,于诗词歌赋上虽不算太出众,但熟读经书,一手文章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初次下场就三元及第,一时风光无两。只可惜,他性情耿直太过,又不通人情世故,入了官场之后,便处处碰壁,又被人几番利用,险些为自己招来殒身之祸……我才不得已将他拘在家里……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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