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动。符鸟共生,生前遥相感应,死后一并消融。鸽子已经消失了,游隼从此再也张不开翅膀,很快便化作一道符文形状的黑气,最后,如烟尘一般消散了。一曲《与君别》,终究是没有吹完。
聂流尘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他走上前,不动声色地对方明哲说道:“方门主,此人偷偷修炼魔道,他身边的东西可能有蛊毒之类,建议不要乱动,我可以派人去帮你们处理。”
方明哲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用,他搬出白雪院后,一直一个人住在单独的房子里,那里很幽僻,我全部烧了便是。我不想……”虽然与蛇祖门合作,但是,因为祖辈种种原因,他不希望魔修踏足星河门的领地。从心里,他还是过不去那道坎。
猜出来他的心思,聂流尘点了一下头,他现在还是有点紧张,一直紧张到后来他在星河门的眼线告诉他方明哲下命令在宗无玄的房子旁边直接倒上火油,一把火焚毁为止。
“君杨的遗体,必须尽快焚化,他离开阴脉,很快便会再次凶化。”穆千幽淡淡地说着。
“好。”方明哲点点头,他转身对南宫齐说道:“南宫门主,我要去处理我师兄的遗体。”
南宫齐点头,说道:“请节哀。”
各家门人紧张地清理现场,方明哲从穆千幽手里拿过乾坤袋,一个人走出很远,他吩咐星河门的门人收集干柴,搭出了一个柴火堆。
“你跟来做什么,怕我舍不得君杨,然后成为第二个宗无玄吗?”方明哲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回头,就这么问着。
穆千幽摇摇头,说道:“我想再看他最后一眼,这样在修补魂魄的时候,不会记错他的模样。”
方明哲没有再说话,默默地把乾坤袋里的左君杨放在了一块柔软的草坪上,他看了那张脸很久,终于横抱起他,放到了柴火堆上。
火焰升起,当火舌舔舐过那张仿佛只是睡着的脸时,穆千幽眼睛稍微动了一下,方明哲茫然地站在那里,两人眼里除了火光,再无其他。
方明哲忽然说道:“其实,他有资格。”
“啊?”穆千幽转过脸。
“我说宗无玄。”方明哲低声说道:“如果不是万虫噬体,魂魄消散,君杨在黄泉路上,如果有安悦陪着,便不会寂寞,他当初找我要人的时候…唉,算了。”
穆千幽吃惊道:“什么?”
方明哲看了她一眼,说道:“白雪院,只剩下我这个旁观者了,或许说,早就只剩下我这个旁观者了。”
穆千幽把脸偏过去,说道:“太玄乎,听不懂!”
方明哲道:“穆千幽,你我皆是局外人。无论如何,他犯下的错,已经用命抵消了,反正是一抔黄土。那便不说罢,说出来也没什么用。”
穆千幽皱眉道:“他可是一直盘算着怎么害你,你都不计较?还真是宅心仁厚。”
方明哲摇头道:“我当然心有芥蒂,但是君杨会不会,我就不知道了。而且,穆千幽,你见过伶人唱戏吗?戏子在台上装着欢喜与哀愁,但是也许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有被戏文逗笑或感动的时候。白雪院,也只是一个戏台罢了。”
穆千幽张张嘴,还是没说话,手里的东西捏了捏。
作者有话要说: 机关算尽太聪明,先把自己的心上人算了进去,又把自己算了进去。
其实我还蛮喜欢左君杨的,把他设定死也是难过了很久,有点同情方明哲,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朝与暮。
后面开个番外写写他们~
☆、抉择
镜园里,穆千幽把手中一个附着魂魄的符咒给了她的副门主。
“我抢回来的,给你了。你还有什么要问吗?”穆千幽表情淡然。
聂流尘一愣,说道:“你居然抢得回来?”
穆千幽咂咂嘴,说道:“要不是你,我还真抢不回来。按理说被蛊虫反噬的话是会魂飞魄散,可别当我不知道,他不是死于万虫嗜咬,而是死于你在那只黑鸽子上下的毒咒,顷刻毙命是吧。就知道你不忍心看他死那么惨!你那笛子曲调一转我就知道了。啧啧,一只游隼,一只鸽子,这司马昭之心,你说他怎么就没猜到呢……不对,我觉得他肯定早就猜到了。”
聂流尘眼睛从符咒上离开,云淡风轻道:“我没有要问的,钟离志的事情问清楚,便让他安心投胎吧。”他偏过脸,看向桌上一只小小的手炉,天气暖和了,这个东西,该收起来了。
穆千幽道:“那我拿去跟南宫齐他们商量了,横竖现在钟离志那家伙成了鬼修,唉,麻烦。我尽量保下这个魂魄,等把君杨的修补好了,让他们一起上路吧”
聂流尘有点诧异地看她。
穆千幽回看他一眼,摇摇头说道:“方明哲说的,姑且信之吧。”她拿出袖中的的锦囊,解开,把手中的符咒也放了进去,想了想,忽然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聂流尘疑惑道:“千千,怎么了?”
“没什么,终究只是局外人,听不懂也看不穿。走吧,去找南宫齐他们。”穆千幽摇摇头,走了出去。
议事厅里,坐着一圈人。
“三弟护送父亲的魂魄回去了,父亲临死前怨念很重,要好好超度。”南宫齐对着蛇祖门的两人说道。
穆千幽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聂流尘眼波不惊,手指却慢慢屈了起来。
从刚才得知宗无玄魂魄还安好,方明哲就一直沉默,他喝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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